你歡喜嗎?
陸裕川垂下眼睫,忍住把她當衆攬入懷裡的沖動。
他對這些外人的歉意并不覺得歡喜,他也不在乎什麼真相和冤屈。
令他歡喜的是,她的用心。
她會為了他做這麼多的事情呢。
陸裕川聲音酸澀:“歡喜。”他擡起那雙狹長的狐狸眼,一字一句的重複道:“我很歡喜。”
然後,他看到了這世上最美的笑靥。
這會兒其實已經不早了,第一節課快要開始了。
周錦妍道完歉和大家夥兒一起走了,走一半發現不對,于是回頭去找周錦悅。
她一路小跑回去,奮力的把周錦悅從陸裕川身邊扒拉開:“你怎麼還在這裡?快要上課了,小心夫子罰你!”邊說邊瞪了一眼陸裕川。
道歉歸道歉,她就是覺得陸裕川配不上周錦悅怎麼了?
周錦悅也不反對,她一遍跟着周錦妍往前走,一邊回頭朝他揮手再見。
陸裕川也下意識的擡手回應他。
現場基本沒什麼人了,冷不丁有個聲音響起來:“诶呀這是誰啊,怎麼還杵在這裡?”
陸裕川立刻回神,嘴角的弧度拉了下來。
這聲音一聽就是賀院長的。
陸裕回頭,果然看見那老頭兒笑眯眯的站在那兒。
“走吧,我陪你過去。”
陸裕川無所謂。
這個時候其實現場已經沒什麼人了,隻有伶仃的幾個男侍匆匆走過。
賀宏遠也不在意他的态度,走到他身邊,也慢慢往前走。
“這次記你大過,心裡可有怨氣?”賀宏遠幽幽的說道。
“沒有。”記大過?那是什麼東西?他會在乎這個?
賀宏遠也不意外,隻繼續說道:“李夫子說你什麼都不說,我以為,你不願意在繼續留在書院了。”
陸裕川沒吭聲,他的确不在意是否留在書院,左右他功課不好,也學不進去。想見的那幾個人,離了書院也能見。
隻是,他第一次覺得,留在書院也沒什麼不好的,如果她很希望他留在這裡的話。
賀宏遠笑了笑,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他願意回來,總是好事。
“你想過以後嗎?”
“什麼?”陸裕川怔愣了一下。
賀宏遠耐心地有重複了一遍:“以後,你以後還是不想好好念書嗎?”
陸裕川的臉色有開始陰沉起來。
“我聽說你要和周淮家的閨女定親了?我可是聽說,她的成績非常好。也很喜歡讀書人。”
陸裕川面色不虞。
那丫頭喜歡念書好的嗎?可是她明明說過他不管什麼樣子,她都喜歡的。
賀宏遠似乎沒有察覺,還是笑眯眯的:“诶呀,也不知道将來你倆成了親,以後要走什麼樣的路。”
要走什麼樣的路?陸裕川皺了皺眉頭。
剛想問什麼,賀宏遠卻沒繼續走了:“好了,博文齋已經到了,你快進去吧。”說完便轉身走了。
陸裕川瞪着那老頭的背影,好一會兒才進去。
*
盡管快要上課了,但不管是博文齋還是知之堂,都沒有平靜下來。
原本大家都以為會很丢臉的,但可能是因為大家一起做,誰也别笑話誰,反倒覺得這種感覺有些新奇和熱血。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
做錯了就是做錯了,認了錯,無愧于心,并沒有什麼讓人看不起的。
比較安靜的是文燕,她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叽叽喳喳的說着剛剛的事情,而是一直沉默着。
她似乎被孤立了,不過她也沒有主動去和其他人交談。
她覺得很沒意思。
原來她以為的好朋友也不過如此,她們也并不會無條件的站在自己這一邊。
文燕有些想念白瓊意了,至少她不會和她們一樣。
而且,這些人似乎好像對周錦悅的态度發生了轉變。
文燕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轉眼間,她和周錦悅就掉了個兒。以前大家吃飯都是和她一起的,這次周錦妍和她們一起,還叫上了周錦悅,她們似乎相處得還不錯。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文燕獨自一人在食堂坐了一方桌子,眼睛發紅的看着那群人,似乎很親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