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不是心上人,你真是不要命了,非得讓公子出來罰你,才能管住你的嘴,是吧!”吳憂恨鐵不成鋼地戳玉書的頭。
“不是心上人,不是心上人,那位姑娘到底是誰啊,吳哥,你快說啊!”
吳憂拗不過玉書,便将白雨眠碰到曉輕寒和李新月之後的事一一說與他聽。
不知不覺,天邊已泛起魚肚白。白雨眠出門的時候,兩個手下才剛睡下。
清晨街道上還沒有幾個行人,商販們陸陸續續準備開門營業。
京兆府門口的守衛還在努力支撐自己的身體不要被困意打倒,門前聚集的三個人讓他們猛的一激靈,困意全無,打起十二分精神,随時準備保衛府衙。
曉輕寒上前一步行禮道:“曉輕寒有事求見梁大人,還望通傳!”
看清來人是曉家公子,守衛立刻去通傳。
不多時,守衛請三人去内堂見大人。
三人來到内堂,梁大人睡眼稀松,打着哈欠“你們不去找兇器,跑來找本官做甚?”
“大人,我們今日前來是想看看新月姐,問她點細節,或許有助于尋找兇器。”曉輕寒回話。
“探監?去吧,好好問清楚,早日找到兇器,早日破案,對我們大家都好。”京兆尹擺擺手讓三人退下,繼續去睡回籠覺。
三人來到大牢,牢頭也是沒睡醒,歪歪扭扭地帶他們來到關李新月的單間。“你們自己問吧,有事叫我。”說完轉身就走。
李新月背對牢門躺着,聽到聲音,轉了過來。看到走在前面的曉輕寒和白雨眠,她重新閉上眼睛“你們回去吧,人就是我殺的。”
“誰說是你殺的!”
聽到這個聲音,李新月猛地坐起身,看清來人,極速跑到牢門前,伸手去抓千面叟“師父,你為什麼來這!你不該來的!”
“你在這,我就來這,我還要在這住下陪你!”
“師父……乖……你快回去!”李新月推着師父,趕他回去。
“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千面叟還搖了搖手裡的食盒“你看,我還帶了你最愛吃的桃花酥。”千面叟拿了一塊桃花酥給她。
李新月接過咬了一口,滿嘴清香,這久違的味道好幸福好舍不得,李新月的眼圈瞬間紅了。低頭咽下最後一口李新月擦幹淨嘴,給千面叟行了大禮“師父,徒兒吃完了,請您離開!”
“丫頭……你……”千面叟氣得直跺腳,“怎麼總是要趕我走呢?”
白雨眠覺得二人的互動很奇怪,手指勾着頭發轉圈,仔細回想近日的種種。突然靈光一閃,一個可怕的想法應運而生。他問李新月:“前輩為什麼不該來這?你的苦衷是不是前輩?”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李新月心虛地背過身去,“總之,我不用你們救,你們趕緊走!”
白雨眠沒理她,轉頭問千面叟:“前輩,您前日晚上都做了什麼?”
李新月急了對白雨眠破口大罵“姓白的,你混蛋!人是我殺的,你審我師父幹嘛?”邊罵邊伸手要打他。
白雨眠覺得她聒噪,手中暗運内力,隔空點了李新月的穴,使她動彈不得,隻能無聲的張嘴。
“小白,你這是做甚?”看到他欺負自己徒兒,千面叟不高興。
“前輩,您先回答我的問題!”白雨眠毫不相讓。
“你……”千面叟不願意配合。
“這關系到新月的生死,請您務必告知。”白雨眠言辭懇切,又對千面叟一揖。
千面叟知他不是無理取鬧之人,又關乎李新月的生死,隻能不情不願地和盤托出,“這麼丢人的事,我本不願說出來,既然你說關系到丫頭的生死,那我告訴你也無妨。”
李新月又是張嘴又是擠眼睛,想方設法提示師父不要說。
千面叟隻當沒看見,對白雨眠說:“前兩天丫頭回來拿皮影的時候,我看見她了,見她很是着急,我就沒叫她。她走後,我也覺得技癢,就翻出了我的皮影。小寒母親壽宴那晚,丫頭在小寒家演皮影。我就随便找了個地方,也演皮影,可是壓根兒沒幾個人看,看了的人也說我台詞生硬,不好看。我就很生氣,演了沒多久就收攤去買酒。喝了點酒我覺得心裡舒坦了,走到半路又不知道哪個挨千刀的倒了一盆不知道是哪個畜牲的血,濺了我一身。我趕緊從懷裡掏出皮影檢查有沒有濺到血,突然一個沒長眼的又撞了我一下,手裡的皮影撒了一地,然後那人跟我道歉也幫我拾起皮影,我才放過他。回家之後越想越氣,就又接着喝酒,直到丫頭回來。”
千面叟說完回頭看李新月,她的眼睛瞪的老大,以為她有事,千面叟趕緊讓白雨眠給她解穴“小白,我都說完了,你趕緊放開丫頭啊!”師父老心疼了。
白雨眠露出果不其然的笑容,手中射出兩枚石子為李新月解穴“故事聽完了,現在你還要繼續認下殺人之罪嗎?”
李新月沒理他,對師父說:“師父,那你的皮影呢?就是你教我刻的那張‘獵人’。”
“應該在家吧,撿回來之後我就把他們都放屋裡晾着了。”
“有沒有可能被偷了?”
“偷?誰偷那東西幹嘛?”千面叟還沒反應過來。
“被人偷了,制造皮影殺人案啊!”一直沒說話的曉輕寒一語驚醒夢中人。
“難道說,丫頭你是以為我……”後知後覺的千面叟要氣死了!“你以為是我殺的人,所以你是在替為師頂罪?!”千面叟氣的一個勁兒敲李新月腦袋。
李新月捂着頭委委屈屈地辯解“那晚你喝多了,身上又全是血,那個殺人皮影還是你做的,兇手除了你還能有誰?”
“好你個臭丫頭”千面叟又去捏她耳朵“你就把師父想成殺人犯啊!我告訴你,就算我真是殺人犯,你也不能幫我頂罪!”
“師父,你饒了我吧,疼!”李新月捂着耳朵喊疼。
千面叟松開手,輕撫着李新月的頭“丫頭,師父年紀大了,不中用了,而你正是好年華,無論如何,你都不該拿自己的命,換我的命,不值當啊!”
“值!怎麼不值?!當年若不是師父你救了我,拉扯我長大,還教我一身本領,這世上可能早就沒有李新月了,别說是為你頂罪,就是把我五馬分屍淩遲處死,隻要能救師父,我都心甘情願!”
千面叟被徒弟感動的老淚縱橫,舉起要打她的手,又放下來。“五馬分屍……淩遲處死……虧你想的出來!”
“好了,好了,終于真相大白了!新月姐不是兇手!”開心的曉輕寒在旁邊手舞足蹈。
“是不是兇手不是我們說了算,她既已認下殺人之事,又豈是輕易能翻案的。”白雨眠瞪着李新月,一臉你可真能作的表情。
得知師父不是兇手,李新月也很開心,不跟白雨眠計較。對着白雨眠行禮“白大哥,之前是小妹我不懂事,還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幫我翻案,放我出去,和師父團聚。”
白雨眠欣然接受,“這禮我受了,你且安心在這兒呆着,我等定當竭盡全力救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