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妙蓮用力咬下去,鐵鏽味兒夾雜着奶香味兒溢滿口腔,她莫名喜歡這個味道,貪婪的吮吸,耀兒疼了,下意識的縮手,卻被她抓住,不讓他收回手。
“姐姐,耀兒疼……”奶娃娃終究是怕疼的。
她取出他的指頭,傷口離開溫暖的口腔,接觸到冷空氣的一瞬間有點澀澀的疼。“耀兒不怕,姐姐很快就好。”
她拿過茶壺,倒掉裡面的水,抓着他的手往裡面擠血,一滴,兩滴……不斷滴落的血液碰到茶壺底發出滴水穿石的聲音。
陳妙蓮看着那一滴滴的血,竟然莫名興奮,她想要更多更多……
尖利的刀鋒劃過手腕,耀兒隻覺得有些涼。當鮮血噴湧而出時,他才放聲大哭“姐姐疼……耀兒好疼……姐姐……”
她牢牢抓住他的手腕,看着成串的血簾流進茶壺。她笑得猙獰又滿足。
小孩子很快因為流失大量血液而昏死過去。
陳妙蓮看看茶壺裡的血差不多了。她撕下床單幫耀兒包紮傷口。
之後她返回百合的房間,把那壺血倒在了“崔氏”的屍骨上。
“貼肉、喂血、還骨”她将一切做好,隻等着她的母親複活。
然而她不吃不喝苦守了三天,她的母親依舊沒有複活。她崩潰大哭,抱着母親的屍首,來到府中一處偏僻的院落,她在那裡藏了一個人。
陳妙蓮進門的時候露出一縷陽光,屋裡突然傳出一聲“關門!”她似沒聽見般,徑直往裡走,懷裡的焦屍不停地往下滑,她艱難地拖着焦屍往裡走。
房間角角落落都圍着黑色的紗幔,裡面漆黑一片,分不清白天與黑夜。
走到那人面前,她輕輕放下崔氏,眼睛血紅,即使身處黑暗那雙眸子也淩冽的吓人。
面前那個人渾身包裹着黑紗,除了眼睛露在外面,剩下什麼也看不見。
黑衣人看着陳妙蓮,伸手扼住她的咽喉“關門!”
“咳……咳……”她呼吸困難,拼命掰他的手腕,無濟于事。
黑衣人冷眼看着她不斷掙紮,二人似在較勁看誰先妥協。
最終黑衣人在她真正斷氣之前放開了她。
她大口喘息搶奪着稀薄的空氣。剛緩過來一點,她就指着母親的焦屍斷斷續續的說:“你……你的方法……為什麼……沒……沒用……?”
“把門關上,我就告訴你!”黑衣人一甩衣袖坐在床上等她關門。
陳妙蓮踉踉跄跄地走到門口,用顫抖的手關門。她沒有給門落下門栓,黑衣人也沒說什麼。
她來到他面前,指着母親的焦屍聲音嘶啞的問他:“我明明完全按照你的方法做了,我娘為什麼還是無法複活?”
黑衣人翹起二郎腿,手指在大腿上彈跳,一副早已料到的表情“這些方法隻是輔料,真正的藥引是你!”
“我?我能做什麼?”她仔細想了想莫不是……“如果是要我的心,你拿去便是,但你必須發誓能救活我娘,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黑衣人滿意的笑了一下“不錯!我真沒找錯人!”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黑衣人站起來,比她高出許多,俯視她“我要收你為徒,将我畢生所學傳授于你!”
“我不要!我隻要我娘複活!”
“哈!哈!夠倔!好!”
陳妙蓮疑惑的看着他心想:這人莫不是瘋子,他之前所說一切都是騙我的?!他根本無法複活我娘!
越想越氣,她稚嫩的拳頭朝他身上打去。他伸手包住她的拳頭“小姑娘,别心急。隻要你學會了我的神功,就能讓你娘起死回生!”
“我不信!”她不想再受一次騙,希望再次落空,她會瘋的。
“看好了!”隻見黑衣人手上運起内力将桌上的茶水從茶杯裡吸出來抓到手裡,茶水迅速凝結成冰,藍色冰焰出現在他手心裡,他将冰焰打入焦屍體内,原本焦黑的身體竟然可以看到血液流動。
這一幕驚呆了陳妙蓮,她跑過去觸摸焦屍,雖然還是硬邦邦的,但是她确是感受到了微弱的血液流淌的感覺。
她轉身跪地磕頭,小小年紀,頭磕的邦邦響,“師父!請您教我起死回生之術!”
“哈哈哈!!!”黑衣人很開心“我的神功終于後繼有人了!”
黑衣人正式收陳妙蓮為徒,這也是她更加悲慘命運的開端。
在那之後,陳妙蓮每天卯時起床,喝一碗毒藥,那毒藥使人痛徹心扉,喝下去之後五髒六腑都在被灼燒,她疼暈了,被水潑醒,之後再疼暈,再潑醒,疼一早上。
下午打坐煉化毒藥。晚上子時入睡,在她睡着後,黑衣人就會放出一條毒蛇,吸她的血。
三個月後,陳妙蓮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她開始像蛇一樣長鱗片。
她害怕的想要拔掉它們,那些鱗片卻深深嵌入肉中,拔下來就會帶下一塊血肉,使她痛不欲生。
她問黑衣人,那人隻說這是修煉神功的必經之路,若是她想放棄,也可以。
陳妙蓮又忍了下來。
次月,黑衣人開始教她功法,也不知是毒血加成還是她天生奇才,短短半年,她就學會了所有武功招式。
當她要把内功心法和招式融會貫通時,意外發生了。
她的皮膚開始潰爛,鱗片不斷脫落,仿佛動物蛻皮脫殼般皮肉外翻。她忍着鑽心的疼痛,等待師父所說的重獲新生。
不久後,新生的皮膚,稚嫩如嬰兒,同時她的容貌也發生了變化。她居然變小了,也就是所謂的返老還童。
黑衣人看到她的變化狂喜“好!好!好!終于成功了!”
“什麼成功了?”
“如今的你将不會衰老,永葆青春!”黑衣人激動的不停搖晃她的肩膀。
“永葆青春與我何用?我隻要我娘複活!”
“與你無用,與我卻是夢寐以求的!”說完黑衣人一記手刀打暈了她。
陳妙蓮醒來時,已被綁在一顆圓形的巨石之上。她奮力掙紮,玄鐵鍊哐嘡作響,卻掙不動分毫。
此時黑衣人走了進來“别掙紮了,這是玄鐵鍊,你掙不開的!”
她依舊沒有放棄掙紮,怒吼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幹什麼?”黑衣人走到她面前,小心翼翼地撫摸她稚嫩的臉龐,像是在撫摸一件精美又易碎的瓷器。輕輕劃過她的眉眼,鼻子和嘴巴“當然是……”他放出藏在衣袖裡的毒蛇。毒蛇一口咬在陳妙蓮的脖頸處,同時黑衣人伸出胳膊,毒蛇的尾巴竟然生出另一個頭來,尖牙刺穿他的手腕。
陳妙蓮覺得自己的血液在快速流失,她好冷,好冷,冷的咬緊牙關直打哆嗦,可毒蛇依舊貪婪地吮吸她的血液。她看向黑衣人,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他的眼睛卻是一種享受的感覺。
不久之後陳妙蓮又覺得自己很熱仿佛血液又回到了體内,可她的身體卻慢慢開始僵硬,她動不了了。
無助與懊惱漸漸淹沒了她,她不再掙紮,等待死亡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