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以為他随便胡說的,那你是跟蘭城人學的?”
紫兒有些害羞“你是想問,我是不是蘭城人吧?”她以為他在變相打聽自己的身世,很是開心。
“那你是蘭城人嗎?”
“是!”
“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今年十六歲。”
“是!十六了,虧你還記得!”紫兒臉紅心跳,暗想:他問這麼多,是要幹嘛?莫非……
“你可還有親人?”
“你……不會是想……”紫兒越聽越覺得他是要提親。
“先回答我,你可還有親人?”
“沒了……若是還有親人,怎會被谷主擄去?!”紫兒的眼神慢慢暗淡下來。她一點也不想回憶之前的經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你為何要問這些?”紫兒還是鼓起勇氣問出了心中疑惑。
“沒什麼……”玉書打着哈哈往她身後望,轉移話題“給我看看你繡的香囊呗。”
“還沒繡好……”
“給我看看呗!”
拗不過他,紫兒轉身拿來香囊給他看。
“是朵并蒂蓮?”
“嗯……”紫兒有些不好意思。怯生生地問:“你喜歡嗎?”
“喜歡,很漂亮!”
“那……等我繡好了,送你!”
“好!”玉書把香囊還給紫兒,“紫兒,我還有點事,晚上就不回來了,你眼睛剛好,早點睡,别累着。”
“……好,那你也别太晚!”
“知道了。”玉書又出門了。
玉書回到明言堂,沒回自己房間,也沒去找明叔,而是去了後院。
一間獨棟的房子,随着他逐漸靠近,歡快急促的狗叫聲越發明顯。
兩隻膘肥健碩的大黃狗一邊急吠,一邊身手敏捷的跳下床,開門,往院裡沖。
遠遠的看到玉書,兩隻大黃狗開足馬力往他懷裡沖。
玉書被強大的沖擊力掀坐在地上,兩隻大黃狗根本不給他起身的機會就往他懷裡鑽,玉書一手抱一個,根本就抱不住,它們全靠兩條後腿站立把前腿搭在玉書肩上才勉強支撐。
它們伸舌頭不停地舔他,“好了,好了,知道你們想我!别舔了!”被舔的又癢又滿臉口水,玉書無奈地喊停。
兩隻大黃狗心不甘情不願地後退一步,趴在他腿上。
他為它們順毛,它們舒服地翻個身把大肚皮露出來給他摸。
一人二狗玩得不亦樂乎時,一個十來歲的男孩兒直奔兩隻大黃狗而來。“大黃、二黃你們亂跑什麼?”在看清地上坐的是玉書時,男孩急忙躬身行禮“見過二當家!”
玉書拍拍大黃、二黃,它們一骨碌站起來,一左一右站在玉書身側“你認識我?”言下之意,我不認識你啊。
“認識,二當家年少英雄我天天聽爺爺說您和大當家的事,對你們崇拜極了!”
“你爺爺?”
“是我!”明叔走了過來。
看看明叔,再看看這個男孩兒,玉書恍然大悟,捏捏他的臉蛋兒“你是小明?”
搓搓被他捏過的臉,小明嘿嘿一笑“我就是小明,二當家不會說我小時候你抱過我吧?”
“……嗯。”被個小屁孩拿捏,玉書覺得很丢臉。他轉頭問明叔“明叔,你之前不是怕小明不習慣這裡的生活,把他一直留在鄉下嗎?如今怎麼?”
“我老了,就想有個家裡人陪着,剛好他也和大黃、二黃玩得好,就把他留下了。”
為了印證爺爺的話,小明來到大黃身邊,手心朝上伸出手,大黃很自然的就把前爪放在他手上。小明自豪地看向玉書“二當家,我也是個不錯的飼養員哦。”
玉書鼓勵地摸摸他的頭“是很不錯!”接着玉書俯下身與他平視,“小明,我想借大黃、二黃用用,可以嗎?”
“二當家哪裡話,大黃、二黃原本就是您的,不用同我借。”
“你現在是它們的飼養員,自然是要知會你的。”
“哦,那您随便用,不想還的話也沒關系。”
玉書看小明小小年紀就深谙話術,對明叔豎起大拇指“教導有方啊,明叔!”
“二當家謬贊!”
玉書帶着大黃、二黃找到伍。
“伍,你有拾捌留下的東西嗎?”
伍看看玉書再看看兩隻大黃狗,立刻明白了玉書的意圖。
他進屋搜尋了半天找到一個枕頭,交給玉書。“這是拾捌的枕頭,他心情不好或者心情很好的時候都會來我這兒睡,這上面的氣味絕對正宗。”覺得自己還挺幽默的伍還給大黃、二黃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玉書把枕頭分别給大黃、二黃聞了聞。
兩隻狗居然默契地點點頭,像離弦的箭一般沖出屋子。玉書被他倆拽着往前跑。
“慢點,你們四條腿……啊不……八條腿!我隻有兩條腿!”玉書被拽的狼狽不堪,屢屢跟不上,沒少往前趴。既然跟不上,他索性松開手,閑庭漫步。
大黃、二黃回頭一看,知道玩過了,耷拉着腦袋扭着屁股,慢慢往玉書跟前蹭。
讨好般的用頭蹭他的腿,爪子蹭他的腳面:玉書,别生氣,我們不玩了。
玉書摸摸它們的腦袋說:“等抓到了人,我一定帶你們去後山,好好撒歡,還給你們洗澡,怎麼樣?”
它們開心的蹦了起來。
大黃、二黃仔細在街道上搜尋,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
走着走着,它們來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
“呦,玉書兄弟,終于記起來你的兩個寶貝了!”錢九這明顯的挑撥離間沒得到任何效果。
一人二狗直接越過他進入後院。
大黃、二黃不停地原地轉圈并狂吠。
“是這兒?拾捌來過這兒?”玉書不可置信地問它們。
大黃、二黃越叫越激動。
本在認真繡香囊的紫兒被巨大的犬吠聲吵得異常煩躁。扔掉手裡的活計,開門破口大罵:“哪兒來的野狗……”待看清是玉書帶的狗,她的神色閃過一絲慌張。怯生生地站在原地不敢過來“玉書,好端端的,你幹嘛牽兩隻狗回來?”
似乎是感到紫兒對自己的不滿,大黃、二黃不太友好的瞪着她,并不停吠叫。“汪!汪!汪!”一聲比一聲大,還用爪子拔玉書的衣衫。
玉書不明白為何大黃、二黃會如此暴躁,蹲下身安撫它們。
然而他的安撫并沒有用,大黃、二黃反而更加狂躁,掙紮着往紫兒身邊沖。
紫兒吓的趕緊跑進屋裡,玉書拉着它們大喝一聲“坐下!”
大黃、二黃蔫兒蔫兒地趴在地上,不再亂動。
這時錢九走了進來,玉書把大黃、二黃交給他,進了紫兒房間。
紫兒害怕地窩在床的最裡面,大熱天裹着被子把自己包嚴實隻露出兩隻眼睛緊緊盯着門口,生怕大黃、二黃闖進來看見她。
玉書走過去拉下她的被子,安慰她“大黃、二黃沒惡意的,可能是很久沒出來了有些興奮。我替它們向你賠禮道歉。”
紫兒掀開被子撲進玉書懷裡,委屈害怕的淚水沾濕他的衣衫“我跟它們無冤無仇的幹嘛吓我啊……”
玉書撫摸她的背,安慰她“我在,沒事了,别怕。”
“你讓它們走,不想看到它們!”
“好,我這就帶它們離開。”說着玉書就要起身。
“等等!”紫兒拉住他。
“……?”玉書疑惑的回頭。
“是它們走,不是你!”
“好……今天你最大!我讓錢九帶它們離開。”
“嗯!”
得到紫兒同意,玉書讓錢九帶大黃、二黃離開。
雖說是陪着紫兒,可玉書的心完全沉浸在對近日這些怪事的分析上:拾捌突然的背叛、他的妹妹、十六歲蘭城人、蘭城粽、大黃二黃的異常暴躁,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指向紫兒。雖然不想承認,但玉書确實對她起了疑心。
偷偷觀察紫兒的狀态,她除了驚魂未定之外并無異樣。如果真是她,又為何要把自己騙回來,難道隻是因為她喜歡他?關于這點玉書怎麼也想不通。
看到玉書在看自己,紫兒摸摸自己的臉“怎麼了?我的臉上有髒東西嗎?”
被發現的玉書有些尴尬“……哦,沒有!”
之後二人各做各的各想各的,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