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綁在十字刑架上,雙手左右分開綁在橫梁上,雙腳并攏綁在一起,腳下墊着個木樁,高度剛好夠他踮着腳尖才能剛剛站穩。身體僅靠被綁在橫梁上的雙手支撐。若是木樁低一點,他都隻能雙腳懸空。
他的頸部松松的套着一圈麻繩,麻繩尾部穿過身後比刑架高的木梁,另一端握在玉書的手裡。
“潑醒他!”玉書下令。
伍一盆冷水潑向那人,那人打了個激靈甩甩頭上的水,算是醒了。
他淡淡地看一眼玉書還蒙着細紗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關心”問道:“眼睛還沒好嗎?不會瞎了吧?哈……哈……哈……”
他笑的無比猖狂。
“你!”伍氣不過要上前打他。
玉書攔了下來,“無妨。”接着問那人“我是該稱呼你老爺子,還是‘拾捌’呢?”他把拾捌二字咬的很重,有種要把他挫骨揚灰的狠厲。
“你可以叫我爺爺!”拾捌也不甘示弱。
“好,那我們就先看看這位爺爺的真面目。”
玉書一擺手,伍便拿着匕首上前,毫不留情地劃開拾捌的人皮面具。他出手有點重,匕首在拾捌臉上留下一道血痕,鮮血從平齊的傷口處往外溢。
伍一把撕下他的人皮面具,露出原來的樣貌。
見到他的真容,伍還是不敢相信,被欺騙的無力感籠罩着他,聲音暗啞地說:“真的是你?!”
拾捌不自在的轉過臉不看他,“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裝什麼驚訝!”
“好……好……好得很!我當年救下的居然是個白眼狼,還不如當時不救你,省得現在麻煩。”
“後悔了?……晚了!”
“夠了!”玉書适時制止二人的交談。
伍退到一旁,玉書把麻繩交給他。
聽聲辨位,玉書準确地走到拾捌身前,一腳踢掉他腳下的木樁。
拾捌的身子瞬間下墜,雙手被麻繩勒出深深的紅印,并随着他的搖擺,不斷摩擦皮膚。而他頸部原本松松套着的麻繩,也在脖頸處繃直,隻要再往下一點,他就如同上吊般,窒息而亡。
求生的本能,使他不斷踢腿,想把身體擡高,但作用卻是微乎其微。
玉書拍拍他的臉,譏諷道:“這才一下,怎麼就如此慌亂呢?一點都不像之前的你。”
拾捌努力向上伸脖子,“二當家,你想問什麼就直接問。”
“我問了,你會說?”
“不會!”
“那我幹嘛要問。”玉書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我就是想跟你玩兒玩兒,你弄傷了我的眼睛,總得付出點代價,不是?”
本想刺激玉書的目的沒達到,拾捌專注于保持平衡,不再開口。
“挂了半天,也累了吧,咱們來玩個遊戲,你若是赢了,我就把木樁放回去……”玉書故意停下來觀察拾捌,很明顯他掙紮的幅度變小了,看來這個條件不錯。
玉書沒再往下說,他靜靜等待拾捌開口。
果然“我若是輸了呢?”拾捌還是抵禦不了這個誘惑。
“輸了……?”玉書做沉思狀,“輸了的話,你就求求你伍哥,看他把麻繩縮多短吧。”說完還附贈一個迷人的微笑。
雖然看不見,但玉書還是感覺到他一閃即逝的驚恐。
看來人都是怕死的。
“怎麼樣?玩不玩?”玉書繼續誘惑他,“剛才不是很硬氣,視死如歸嘛,現在不會連個遊戲都害怕吧?”
“玩兒,但我要加碼!”
玉書雙手抱臂橫于胸前“說來聽聽!”
“我若赢了,你必須放我走!”
“呵……”玉書嗤笑,“你是真把我當大冤種啊?”
“……”
“不過,我也不是那玩不起的人。”
“!”聽出他話裡的轉機,拾捌的眼睛都亮了。
“可是……這麼看,我總是有些虧啊。要不……我再虧一點,若是你赢了,我明言堂所有人,恭恭敬敬送你出門,如何?”
“你!”拾捌聽出他話中意,是想告訴幕後之人自己已經和盤托出成了玉書的盟友,玉書是想借他的手殺自己。
“怎麼樣?你是選玩遊戲赢了之後我送你出去,還是換個玩法——我問你答?”
“哼,堂堂二當家也是個卑鄙小人!”
“……”
“啪!”
玉書還沒開口,一旁的伍一記耳光響亮地扇在拾捌臉上“不得對二當家無禮!”
玉書掩嘴偷笑,像鬥勝的小公雞看向拾捌“還要接着罵嗎?”
“……”拾捌氣惱地垂下頭,在他失落的一刹那,忘記了保持平衡,瞬間往下掉,綁着手的麻繩狠狠勒進肉裡“嘶!”鮮血開始侵蝕麻繩,仿佛要把它完全染成紅色般,不停往外溢。脖子上的繩子也瞬間勒緊,他呼吸困難,掙紮着往上用力。
眼見他就要命喪當場,伍偷偷放了一點兒麻繩,使他得以呼吸。慢慢找回平衡。
“怎麼樣,選好了嗎?我可沒什麼耐心,要是一會兒改主意了,你就沒得選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