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現的很明顯嗎?”
他點頭。
“我怎麼沒察覺?”
“我們答應過對方再也不吵架,所以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剛才明明是你先出手的!”
“那還不是為了滿足你的心願。”
“哼,你總是什麼都知道,沒意思。”
“那我問個有意思的事。”
“你問。”
“你恨蟬鳴,是否跟族長他們的死有關?”
李新月想到往事,憂傷之感随之而來,“爹娘和族人被追殺的那天,蟬鳴異常激烈,它們仿佛是在示警,又仿佛是在替那些劊子手助威。我那時被藏在水井裡,什麼也看不見,唯一能聽見的就是族人們慘烈的哀嚎和那永無止境的蟬鳴。自那之後我就非常讨厭蟬鳴。”
白雨眠不知該如何安慰她,隻是把她摟得更緊。
“我沒事。”她靠在他肩頭慢慢平複心情。“你呢,心情有好一點嗎?”
“我剛才可一直在笑,你是怎麼看出我心情不好的?”
“你不是說我就在你内心的最深處嘛,自然知道你什麼時候心情不好。”
“其實也說不上好與不好,這麼多年了,我已經能接受母妃不在了的事實,隻是想到至今都沒有為她報仇,有點惱自己而已。”
“他們在天之靈會保佑我們的。”
“嗯!一定會!”白雨眠站起來看看天色,已是深夜,拉她起來,“你去馬車裡睡,我在這将就一下,明早去驿站。”
“馬車夠大……”加上你也睡的下。李新月看到白雨眠玩味的眼神,把後半句吞進肚子不敢再說。
白雨眠不再逗她,推着她上車“乖,快去睡。”
李新月上車将兩側收起的床闆展開拼在一起,車廂徹底變成一張大床。
用被褥在中間隔了一道分界線,再在兩側放好枕頭和被子。下車去找白雨眠。
“怎麼還不睡?”白雨眠倚着樹幹仰望她。
李新月不說話,拉着他往車上走。
看到她鋪好的床鋪,他心想若是将中間分隔的被褥換成堅果,那就真是夢境照進現實。
她手指右側,讓他睡,自己在左側躺下翻身睡覺,不再理他。
白雨眠道一聲“晚安”合衣在右側睡下,一晚好夢。
第二天一早,二人來到曉家驿站,白雨眠寫下“隐患未消,小心行事,等我回來:白雨眠,”幾個字之後,就将信寄出。
二人剛出驿站,就看到一位與李新月衣着相同,身量相似,就連裙擺也有破洞的女子朝他們飛奔而來。
白李二人慌忙躲避,那女子雖然帶着紗帽看不清面容,但她卻像在李新月身上裝了司南,精準定位,避無可避,二人結結實實撞在了一起。
“你怎麼……”李新月剛想教訓人,那女子迅速起身,招呼都不打轉身就跑。
白雨眠扶她起來,李新月拍拍身上的灰塵,沒好氣地咒罵“什麼人呐,撞了人招呼都不打就跑!”她回頭看向那女子消失的地方“别再讓我遇到,否則……”她亮出握緊的拳頭。
“呵……”白雨眠笑道:“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打人了?”
“還不是你不跟我打,我手癢!”說着她又舉起拳頭。
“那你的機會來了。”
“什麼?”
白雨眠指指二人前方不知何時站着的一隊人。
這隊人各個身配長刀,一身武行打扮,應是大戶人家訓練的專業打手。
帶頭之人攸的一下抽出佩刀,刀尖直指李新月“秦小姐,您若是乖乖跟我們回去,哥幾個就當什麼都沒發生,接着送您去楊家。您若還是執意要逃,那就休怪我們手下無情了!”
“手下無情?”聽他這麼說李新月立刻兩眼放光“你們是準備單挑還是一起上?”
白雨眠走到她身邊拍拍她肩膀,“下手悠着點兒。”
李新月雙手叉腰佯裝生氣“你不幫忙就算了,怎麼還幫他們說話?”
白雨眠趕緊舉起雙手做無辜狀“我什麼也沒說。”自覺退到一旁,并做了個請的手勢。
李新月左手背後,右手前伸,勾勾食指如逗貓狗般“要動手的話,就一起吧,這樣才過瘾。”
帶頭之人看她這架勢也是一愣,心想:這秦家小姐明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小姐,這怎麼搖身一變成了武藝高強的女俠了?莫非她是裝的?再仔細觀察,這氣勢怎麼也不像裝的啊。
帶頭人一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身後一人小聲問道:“老大,這秦小姐好像不對勁。”
“我也看出來了。”
“那怎麼辦?還抓嗎?”
帶頭人一敲他腦袋“抓,當然抓,管她真的假的抓了再說。”說完一揮手,大家一擁而上,将李新月圍了起來。
李新月露出期待已久的笑容,不等他們準備好,便發起攻擊。
一掌直擊帶頭之人,那人身法也快,迅速躲避并還擊。刀風狠辣勁霸,不因她是女子而禮讓。
李新月打得更加暢快。拳拳到肉,腿腿生風,你來我往好不快意。
白雨眠站在一旁雙手抱臂肆意站着看戲,别說,看她打架也是一種享受。
不消片刻,李新月就将所有人打趴在地。
她意猶未盡地咂咂嘴,小聲嘀咕“都沒過瘾……”
白雨眠無奈歎氣,抽出銀絲劍扔向李新月“新月,接劍!”
李新月縱身一躍,輕松接劍,随手挽了個劍花,劍尖直指白雨眠,腳下生風朝他刺去。
白雨眠沒有再躲,側身讓過劍鋒,一掌拍在劍身上,銀絲劍發出嗡鳴。
緊接着,他纏住李新月的手腕,帶着她一起舞了一套柔中帶剛,寸勁寸強的“浣花劍法”。
好好活動了筋骨,李新月是真過瘾。把銀絲劍直抛向空中,翻身躍上劍柄,一腳将銀絲劍踢進白雨眠放置銀絲劍的腰帶中。
如此危險的動作,白雨眠就站在原地笑看着她,一動不動,看她還劍入鞘,看她心滿意足,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