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後,房間裡隻剩下清晗和她的侍衛落辰。
落辰擔憂地看着清晗的傷,欲言又止:“将軍,您的傷……”
清晗輕描淡寫地說道:“一會兒我會處理的。”
她頓了頓,随即語氣嚴肅起來,“落辰,帶人巡視客棧四周。若有風吹草動,立刻通知我。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是!”落辰領命,身影一閃,消失在夜色中。
清晗轉身走回自己房間,輕輕關上門。
房間裡隻有一盞微弱的油燈,昏黃的光影映在她的臉上。
她放下手中的劍,解開袖扣,露出手臂上的傷口。
傷口被燒得焦黑,血已經半凝固,結成一層血痂。
清晗微微皺眉,從懷中掏出一瓶藥,輕輕撒在傷口上。
瞬間,一陣刺痛傳來,但她隻是咬了咬牙,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處理完傷口,她坐在桌邊,拿起筆,冷靜地将今日的情況逐一記錄下來。
信中,她詳細地描述了今晚的情況:“太子殿下,秋瀾縣縣令張大人府邸遭遇火劫,此間情形,複雜異常……”信中她并未提及自己受傷一事。
寫完後,她将信折好,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戶。
夜風帶着一絲涼意拂過她的臉頰,她微微擡頭,将信鴿放飛。
隔天一早,天剛蒙蒙亮,張秉和帶着孩子們走進客棧的廳堂,看見清晗已經在那裡等候。
張秉和快步走上前,拱手行禮:“昨夜多虧李将軍出手相助,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孩子們眼神中帶着些許驚恐,但又被張秉和緊緊牽着手,顯得格外乖巧。
清晗微微點頭,語氣沉穩溫和:“張大人不必多禮,保護百姓本就是我們的職責。”
她俯身輕聲安撫着孩子們:“别怕,這裡很安全。”
這時,廳堂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周仲恪一行人匆匆趕到,與他們會合。
周仲恪快步迎了上來,拱手行禮:“李将軍,一路辛苦了。”
清晗微微一笑:“周大人不必多禮。太子殿下一收到消息,就傳口谕讓我前來支援。殿下對秋瀾縣極為重視,務必查明真相,安撫百姓。”
她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冷冽,“殿下還說,若有不法之徒膽敢作亂,絕不姑息。”
“多謝太子殿下,多謝李将軍。”周仲恪微微拱手,環顧四周,聲音壓低了幾分,
“隻是,這客棧真的安全嗎?最近發生了一場血案,我總覺得有些蹊跷。”
清晗低聲笃定回應:“周大人放心,此處絕對安全。我已經安排人手在四周暗中巡邏。”
清晗環顧四周,目光掃過衆人:“好了,大家都快坐下。路上我也聽聞了一些,不過,還是需要你們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完整地告訴我。”
周仲恪緩緩坐下,神色凝重:“微臣自從到了這裡,總感覺有人在暗中阻撓調查。更讓人費解的是,賬目看起來沒問題,但和實際出入很大。而且聽張大人說,年初河道改道,導緻河水泛濫成災。”
清晗微微皺眉,思索片刻:“按理說,河道改道是為了防洪,為何反而引發了更大的災難?我懷疑,這背後有人故意為之,或許有人從中謀利。”
張秉和微微點頭:“下官當時還去問過,說是上面的意思。而且,這段時間,我多次核對赈災物資的流向,卻發現賬目雖無差錯,但物資卻總是短缺。”
他歎了口氣,“這些物資本該救人性命,卻不知去向何處。”
清晗聽完,心中疑雲愈發濃厚,河道改道絕非小事。
她看向周仲恪:“河道改道向來是工部主管,周大人,戶部當時怎麼處理的此事?”
周仲恪苦笑一聲:“回将軍,實不相瞞,起初,他們倒是配合,可一涉及具體問題,便開始推诿扯皮。”
他微微頓了頓,繼續說道,“當時我詢問河道改道的規劃依據,他們隻說是按慣例行事,拿不出明确的文書記錄。改道前的勘察數據,也是含含糊糊。”
清晗心中暗自思忖,看來此事錯綜複雜,難道工部内部有人搞鬼?
她點了點頭:“河道改道牽扯過多,我需要多方了解。張大人,昨晚那場大火你知道幾分?”
張秉和聞言,聲音哽咽:“李将軍,自從周大人住的客棧發生血案後,我就有不好的預感,可……沒想到……這分明是要滅口啊!”
周仲恪拳頭微微握緊:“看來,這洪水隻是表象。”
“張大人,這兩個孩子的情況,能否詳細說說?”清晗目光柔和地看着兩個孩子。
張秉和眼眶泛紅,聲音顫抖:“這兩個孩子的确不是我的。他們是一對姐弟,就在上個月,我上山巡視的時候,看見這對姐弟在一具屍體前哭泣。得知他們的父母被邊境流竄的匪徒殺害了,我心裡實在不忍,便決定收養他們。”
“辛苦你了,張大人。這兩個孩子能遇到你,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她轉頭看向周仲恪:“兵部尚書孫靖已經修好了道路,今日應該就能和我們彙合,我們必須盡快查明真相,不能讓這些無辜的百姓和孩子再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