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世賢借機說道:“陛下,外男不可進宮,臣不敢違宮規,況大皇子身份尊貴,斷沒有與臣子共衣的道理,臣請求陛下,攜安家衆人,先離席回府。“
安世賢繼而說道:”陛下,臣本不忍打擾陛下的興緻,但臣的祖母年事已高,實不能與陛下共享此歡”。
顧元坤見安老太太确實興緻不高,精神蔫蔫的,就點頭答應了。
安世賢帶安家人離席後,顧元坤也興緻缺缺,不久便散了宴席。
離席的顧卿舞看到青竹,卻見對方搖頭,她進安樂宮後問青竹:“是誰?”
“是覃統領”。
“現在已人去樓空?”
青竹點頭:“奴婢返回時,殿内已燈火通明,奴婢在殿外守了許久,也不見人出來,應該是離開了”。
安世賢一出宮便帶着安世瀾直奔孫大夫的醫館,安世瀾在宴會上已是強撐,出宮後松懈下來,便恢複了如安樂宮中那般狼狽模樣,安世賢的手臂被安世瀾狠狠掐住,安世賢不覺疼痛,隻剩下對安世瀾的擔憂。
孫大夫給安世瀾施針後,對擔憂的安世賢說道:“世子的毒素已蔓延。現已清理一小半,剩下的毒素,需世子連續七日皆來此繼續清除”。
安世賢對孫大夫道謝後,将安世瀾撫到馬車裡,安世賢看着已慢慢轉醒的安世瀾,急急問道:“大哥,怎麼回事?”
安世瀾眼中瞬間冰冷:“是我大意了,着了她的道”。
安世賢想起剛剛在宴席上的一切,他急急地問道:“大哥離席後不久,嘉貴人便提出離席,難道...”
安世瀾微微阖上眼睛,安世賢握拳憤恨:“真是個可惡又放蕩的女人,既已成妃,便安穩做皇上的女人就行,還要拉大哥下水,是想讓安家都死無葬身之地嗎”。
安世瀾回想起宮中的種種,真可謂驚險重重。
回席路上的安世瀾迎面撞上醉酒的嘉貴人,嘉貴人聲稱侍女回宮拿披風不見來,請安世瀾送她回去。
安世瀾以外男不得入後宮為由,拒絕了。
嘉貴人搖搖晃晃,欲要跌倒,好巧不巧跌到了安世瀾懷裡,并且不省人事。
安世瀾無奈,隻能将對方報送到最近的亭子裡,結果嘉貴人卻在他放下她後,便悠悠轉醒,哀怨地對安世瀾說:“世子可知,一朝失去家人,是何滋味”。
安世瀾不回答,林有佳自顧說道:“世子投狀到禦前,林家阖府流放。我不怨世子,我隻怨,我未能及時察覺父親的所作所為,加以勸解”。
林有佳對安世瀾說道:“世子,可記得這枚發簪”。
安世瀾見林有佳把一支碧綠發簪放到自己面前,對他說道:“當日世子為勤住偷盜之人,當街追捕,迎面與小女撞上,世子可還記得?”
安世瀾對林有佳冷靜地說道:“娘娘喝醉了”。
“呵呵,本宮倒是希望自己醉了,醉了便不會還這樣惦記世子,愛慕世子,即便世子與林家有仇怨,本宮對世子的愛慕依然不減分毫”。
安世瀾看了一眼四周,見四周沒人,便要離去:“娘娘慎言,在下已離席很久,需得返回,請恕臣先行告退”。
林有佳在他身後悠悠地說道:“我竟然想不到,世子願意迎娶一個罪臣之女!”
安世瀾站住腳步,林有佳上前來,對安世瀾說道:“如若世子當真不在意身份門第,當初本宮何至于此啊”!
安世瀾想讓林有佳放開,卻也不能動粗,隻得說:“臣不會因為對方的家世門第去迎娶誰,或不娶誰。臣隻娶自己願意娶的女子”。
林有佳很是激動:“世子說話,當真是不留情面。”她呵呵一笑:“世子對京中任何女子都這般絕情之态嗎?那對顧毓柔,也如此?”
“娘娘,臣真的要走了”,他用力撥開林有佳的手,欲快步離開。
林有佳卻快步上前,抱住他,他隻聞到對方衣袖中傳來的濃濃香氣,還未能抽身,便已中道。
後來的事,他略有印象,腳步虛浮的他,被林有佳半拉半扯地拽到了她的宮裡。
當安世瀾被按壓到床榻上之時,他強力咬破自己的舌尖,用最後的理智對林有佳說道:“娘娘,臣使不上力氣,可否容臣去喝口水”。
林有佳猶豫一下放開了對安世瀾的桎梏,安世瀾用最後的力氣爬起身,去往桌邊的方向時,不慎撞到了燭台,蠟燭跌落在地滾落到角落裡,跳躍了兩下便熄滅。
安世瀾趁黑奪門而出,正好遇到來找他的青竹,他當即對青竹說道:“快扶我去安樂宮”,他此刻不能回席,隻能先去顧卿舞的住處。
待回去後,他又命青竹去禀告顧卿舞。
顧卿舞回來後,命青竹端過來一盆水到他面前,顧卿舞按壓着他的頭顱悶到那盆水裡,他清醒幾分後,顧卿舞命青竹劃破他的手指,鮮血順着手指滴落到地下些許,他才有力氣。
時辰已過去很久,顧不得與顧卿舞細說,兩人攜手回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