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躺着一顆糖。
陸玙擡頭,陽光下,路星城那張俊朗明亮的面龐在太陽下有點熠熠生輝的意思。
“這個應該能緩解一下低血糖。”
陸玙對他笑了,接過糖:“謝謝。”
路星城說了句“沒關系”,然後轉身朝周放他們走過去。
周晴嗤笑一聲:“小孔雀耳朵都紅了。”
陸玙聞言看去,果然,剛剛大氣潇灑、給她遞糖遞出了紳士氣派的面色不改路星城本人,耳朵尖卻紅了。
她心裡像被什麼輕輕撓了一下。
“是挺紅的。”
這讓她突然想起前幾天,中午吃飯的時候不小心把校園卡落在了學校食堂。本來以為丢了,都打算好去補辦,路星城下午來他們班敲門。
探一個頭進來:“請問陸玙同學在嗎?”
彭臻當時在黑闆上寫物理老師要求提前寫好的題目,被他吓了一跳,率先回道:“呀路路你來了。”
路星城無語:“我沒找你。”
能不能不要在外面叫他小名,真的服了。
陸玙卻已經聽到了,走到班門口,還帶着點笑意:“你找我。”
想了想還是把“路路”兩個字吞回去了。
他們是不是還沒熟到那個可以互相開玩笑的程度。
路星城輕微歪了歪頭,把校園卡遞給她:“我是來做活雷鋒的。”
陸玙被他逗笑了:“謝謝你呀活雷鋒。”
路星城卻問:“怎麼謝?”
這下把陸玙整不會了。
正想說我請你喝奶茶吧,彭臻走下來把他往外推:“去去去,調戲學姐像什麼樣子。”
然後把門關上了。
陸玙正想追出去補上那句話,上課鈴響了,物理老師也推門走了進來,隻得作罷。
彭臻不知道他倆挺熟,以為路星城又在搔首弄姿,還非常善良貼心地和陸玙解釋:“他那個人就是喜歡那麼說話,沒大沒小輕浮浪蕩,你别和他一般見識。”
——自以為自己是在維護路星城、寬慰陸玙。
落在陸玙耳朵裡,聽進心裡、卻有點難以細究原因的不舒服。
好像是被排除在路星城的熟人圈之外的不舒服。
但她笑了笑,說了句:“沒關系。”
路星城當然不知道自己被彭臻形容成“輕浮浪蕩”,在學校裡見了陸玙照常挺高興地打招呼,隻是也沒專門提起“怎麼謝”這個話題。
陸玙此時突然想到這件事,于是轉頭問周晴:“你知道路星城家的地址嗎?”
周晴:“嗯?知道啊,怎麼了?”
陸玙:“星期三那天他不是幫我送了校園卡嗎,我周末想給他點杯奶茶什麼的。”
周晴:“你不如直接把他叫出來請一頓飯。”
陸玙沉默幾秒後,“這是很大的一個挑戰。”
周晴:“?”
陸玙:“我社恐。”
周晴:“……”
非要說這回事,那倒也不是這回事。畢竟上次參加英語競賽的時候也單獨吃過飯,但當時是别人邀約。
要她主動把人叫出來,确實是一件“也不是不能做、但不那麼想做”的事。
且她覺得點外賣到他家挺合理的。
路星城方便,她也方便,你好我好大家好。
多好。
周晴給她看了一眼手機,她定了個位然後發到陸玙号上了,後面标了門牌号。
陸玙随意地說了一句:“看上去好貴的樣子。”
周晴收起手機,漫不經心道:“是很貴啊。我們一中有自己的太子爺。”
陸玙詫異道:“你們不是一個小區嗎?他是太子爺,那你是什麼?”
周晴:“反諷一下而已。”
陸玙:“……”
周晴:“看不出來麼。”
陸玙:“還真不那麼明顯。”
周晴突然笑了。“我剛剛是想起一個特别有意思的事。”
陸玙:“請講?”
周晴:“我之前不是跟你說我初中被人堵過嗎,那個男的非說自己是學校太子爺,平時讓人家管他叫範爺。”
陸玙:“……”
範爺本人可能很有意見。
周晴:“我揍完人當時就說你不如叫飯桶。”
陸玙笑了:“貼切。”
周晴:“豈止是貼切。”
陸玙:“那是什麼,一針見血?”
周晴慢條斯理道:“這叫,詞為卿生。”
兩個人大笑了起來。
*
周末,路星城正在家裡的電腦上看比賽。
手機響了,接過電話還有點懵:“我沒點外賣啊。”
核對了名字和号碼,确實是他,路星城隻能道:“好吧我馬上去。”
想着是不是路崇或者李清給他點了什麼吃的東西。
到了小區門口,跟等在原地的外賣員道了謝、取過來以後,發現是杯奶茶,還有幾塊小點心。
疑惑地看了看訂單,上面備注寫着:
謝謝活雷鋒幫我送校園卡,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喝這個,周末快樂。
——陸玙
陸玙很快就收到了反饋。
路星城:【謝謝姐姐】
【我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