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月考結束後,胡佳宣布因為有元旦晚會的存在,十二月的月考取消。
接下來班裡的重心就徹底放到元旦晚會的排練上。
引來一陣毫不意外的鬼哭狼嚎。
——興奮的那種。
這次考試陸玙發揮得照常穩健,最不擅長的化學題出得有了些難度,但是她在周晴的熏陶下也進步了很多,她自己很滿意自己的成果。
最後綜合排名全校第七。
周晴也因為化學成績的加成回到了年級前十陣列。
胡佳終于發現了陸玙根本不是那種自我鞭笞、非第一不做的人。也就放棄了對她的鼓勵和打雞血。
保持住就挺好的。
倒是劉婷這次發揮得很好,考了全校第一。秦湛又屈居第二了。
不知道胡佳會不會跟劉婷說“下次也要從秦湛手裡把第一搶過來。”
想着想着就笑了。
其實也很正常。很少有人是可以一直保持做那個頭的。
首先需要一個“合适”的環境,其次是天賦和努力,再其次需要一個非常大的心髒。
起起伏伏太正常了。
之前老是聽别人議論秦湛經常不寫作業、上課不聽講也成績很好,是那種“不用學也全會的學神”。
于是某次兩人一起去拿作業的時候,陸玙還好奇地問了他。
秦湛面無表情:“誰說的。”
陸玙:“……很多人。”
秦湛:“不寫作業是偶爾,已經很熟的東西重複練習沒什麼意思。”
“但是我會自己多做好幾倍的其他的題。”
“哪有不用學就全會的。”
“做夢呢。”
陸玙:“……好吧。”
這人怎麼說話永遠像在訓人。
以後職業發展方向難道是教導處主任。
陸玙心内吐槽。
還是路星城可愛一點。
不過秦湛也就是臉冷了點、說話沖了點、脾氣怪了點。
事實上他做事挺認真負責,好幾次會主動幫忙搬東西,學習好,長得也好,難怪唐梨喜歡他。
哦,對不起,是——難怪唐梨“之前”喜歡他。
*
這個月裡除了正常的教學之外,幾乎所有的課餘時間都奉獻給了合唱排練,胡佳還非常大方地分出了幾節數學課給他們。
把大家感動得熱淚橫流。
而排練的具體地點也不拘空間。有時候是在教室,有時候能搶到藝體樓的排練廳,有時候會去小禮堂現場排練,有時候則直接在操場邊上利用階梯式的站台。
這一天,理科一班下到操場以後,陸玙看到路星城的班也在旁邊排練,一個非常幹練精神的女生用擴音器指導班上同學站位,路星城則沒事人一樣靠在旁邊,漫不經心玩吉他。
——陸玙想起來了,之前軍訓文藝彙演的時候他們班是這個女生做的指揮,當時就覺得她很有節奏感力量感,果然有大将之風。
彭臻走到他面前:“你這是當甩手掌櫃呢?”
路星城擡起頭,一隻胳膊搭在琴身上,挑了挑眉:“你管我。”
彭臻翻了他個白眼。“我才懶得管你,你可别偷學我們班啊。”
路星城朝他豎了個中指。
——然後一轉頭就看見了并排走過來的周晴和陸玙。
手指轉了個彎,做了個摸後腦勺的動作。
做完自己先臊起來了,不就豎了個中指嗎,怎麼了?有什麼可躲的。
陸玙被他逗笑了:“你們倆這是演小品呢?”
彭臻還真的認真思考了一下:“要不我們兩個班聯合搞個小品?是不是秒殺其他班啊,我們内部分一下冠軍亞軍也不賴是不是。”
周放從旁邊過來鎖他喉:“你演什麼?”
彭臻:“演你爸爸。”
那個正在指揮的女生過來,怒目圓瞪:“周放!誰允許你擅自出來的?”
周放嬉皮笑臉:“體委你别這麼兇嘛。”
體委提溜着他的耳朵把他揪走了。
所有人都在旁邊看好戲。
這群弟弟妹妹真是太可愛了。
路星城看着陸玙的笑容有點恍神。
為什麼感覺她的目光就很少落到自己身上呢。
*
陸玙的班上合唱指導是周晴和楚凝一起,前者負責總體把關和排隊形、兼顧一部分的鋼琴伴奏,後者負責具體教聲樂、以及和聲的設計安排。
——班上同學确實是卧虎藏龍。楚凝平時總是安安靜靜溫溫柔柔的,沒想到唱歌這麼這麼好聽、音樂素養這麼這麼好。
今天下操場來主要就是利用階梯的站台優勢進行隊形設計,陸玙的個子卻讓周晴有點犯難。
陸玙和周晴身高相近,陸玙一米七四、周晴一米七六,在女生普遍中等個子的理科一班裡,屬于極高的類型。周晴出來伴奏不需要排隊,但陸玙一個人,把她放到男生的隊伍裡很奇怪,和其他女生站在一起又有點突兀。
周晴最後扶額:“要麼你站出來當門面?”
陸玙無語。
最後,周晴重新設計了一遍隊形,把陸玙放在了一個連接各個聲部的“樞紐”位置。
于是終于拍手滿意:“嗯。這樣不錯。”
陸玙提問:“所以我現在算是什麼聲部?”
周晴:“你隻要動嘴就行。”
陸玙:“……”
班上笑作一團。
這邊氛圍一派輕松,路星城的班——除他自己以外,卻被做事嚴肅認真的文體委員折磨得不輕,正在磨一個演唱過程中的和聲細節。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吉他前奏的聲音響起。
陸玙順着看過去,路星城正低頭撥弄吉他琴弦,前奏俨然是《晴天》。
——是他上次在KTV唱過的歌。
他沒開唱,隻是用吉他彈了一整首的《晴天》。
一開始,文體委員還在努力提醒大家集中注意力、排除他的影響,最後也被帶過去了。
兩個班的人都在聽他彈。
路星城貌似随意地往理科一班這裡看了一眼。
剛剛才被文體委員罵了的周放此時站在隊伍裡,被冷風吹着,瞠目結舌。
路星城、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