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個比賽?”旭繞問。
“誰去,你?好意思嗎?”白斯硯掀了掀眼皮。
旭繞牙酸了一下,确實讓他和這小姑娘比總有種勝之不武的感覺,更何況也不是誰都可以和他比的,也要看他能不能看上。
“那行吧,我看着那姑娘挺瘦弱的,估計也沒什麼經驗,我賭她騎不下來一圈。”旭繞神測測地笑了笑。
“行啊!”白斯硯漫不經心地笑了兩聲,仿佛對結果一點也不在意,隻是興趣突然上來了點,想找個樂子。
馬被牽上來了,甯露愣了一瞬,這馬漂亮得緊,毛色透亮光澤,肌肉線條淩厲,眼神極有靈氣,是匹好馬。
不用白斯硯說,甯露都知道自己得上前了。
“這麼上道!”旭繞感歎了一句。
近在咫尺的馬,甯露甚至能感覺到馬那種沉沉的呼吸聲,她摒吸了一口氣,然後踩蹬翻身上馬,小腿貼着馬腹,她摸了摸馬的鬃毛。
當馬跑起來時,甯露還是控制不住地心裡一緊,她拉緊缰繩,感受那種浮浪的感覺,颠簸,甚至腿上也被撞得生疼,空氣直直灌入,淚花湧濺,她硬是咬着牙一聲不吭。
這麼冷靜,旭繞都想叫一聲好,看向白斯硯時,卻看到他一臉平靜,甚至還有些大失所望。
這馬看來對這場子也挺熟,很快就馱着甯露跑了一圈,甯露幾乎是咬緊牙撐下來的,說起來她也就上過一兩次馬,多虧這馬真溫順,要不然甯露覺得自己上馬都費勁兒。
馬停了下來,甯露依舊坐在上面喘着粗氣。
“呵,運氣還挺好。”旭繞一眼就看出來甯露是個不怎麼會騎馬的了,能這麼完整跑下來這麼一圈,真真就運氣。
但運氣也得給敢上的人,畏頭畏尾的,根本就沒有這個機會。
白斯硯遠遠地瞧了一眼,甯露坐在馬背上,雖然看起來平靜,但是卻不斷地在深呼吸,手指繃緊,還在細微的顫抖,腳也不動,估計是腿軟了,但眼神卻有力,緊瞪着王經理那邊。
想到上次甯露接電話那樣兒,白斯硯是真心實意地笑了出來。
“找到個有意思的。”
白斯硯起身,走至馬前。
甯露微微垂眸,明明她坐在馬上,此刻的她高出他許多,但甯露還是移開眼,轉而就聽見男人冷笑了一聲。
“下來。”白斯硯向她伸出手。
甯露咬了咬下唇,沒有過多猶豫,一把抓住了那手,溫熱,到不似他這個人看起來那麼冰涼,她扣住,往前微微一送,彼此都在用力。
倏然,那馬向前走了兩步,甯露害怕地叫了出來,短促卻驚恐,身子剛往外探到一半,眼見着就要不穩摔下來了,白斯硯啧了聲,另一隻手上前抵住,直接給人抱住。
如此親昵的姿态,虞周安暗自握緊了手,眼睫狂閃,然後斂氣。
“原來會害怕啊,剛才裝的?”看她憋的這樣,白斯硯笑道,“下次繼續。”
甯露沉了沉眉不回答,眼睛用力眨了眨,剛才似乎揚起沙進去了,此刻她眼淚汪汪地瞧着他。
白斯硯話語一凝,聲輕了幾分:“要我哄?”
甯露搖搖頭:“不需要,能先回去麼,我該下班了。”
她望着前方白斯硯那高大的身影,又看向周圍那些人,此刻他們的目光都不在她的身上,但甯露知道,剛才他們都在等着她的反應。
所以就算害怕,她也得努力裝下去,隻不過她沒想到白斯硯會一語道破。
白斯硯邁着長腿走到了王經理跟前,甯露也默默跟了上去,又發現周圍的視線慢慢彙聚到她這裡。
看戲的,嗤笑的,玩味的眼神都隐在那些人的歡笑聲中,似乎他們對她的窺探隻是随意掃過而已。
“這馬送她了。”白斯硯說。
王經理擡頭,見白斯硯指的是甯露,一臉的不可思議,但能走到這個位置上的,看眼色也是必不可少的,他立馬應下:“好的,我馬上就為……”王經理抽眼看向甯露衣服上的工牌,“為甯小姐登記。”
甯露心裡一怔,讓他們這些人樂一樂,就能這麼輕易的得到一匹好馬嗎?
“誰要送我的寶貝馬?”
一道年輕的男聲傳來,甯露循着聲音望去,那人穿着一件粉色襯衫,裡面一件白背心,帶着墨鏡,不像來馬場,看着像是準備去沙灘度假的。
“顧惟峤,你這穿搭真夠花的。”旭繞抱着手走了過來,有樂子在,就不會少了他。
“小煤球肯出門了,幾天不見好像白了點。”顧惟峤扯下自己的墨鏡,盯着旭繞說。
“艹,你有病吧!”旭繞暗聲罵了句。
顧惟峤懶得和他扯,轉眼看向白斯硯,身體偏了幾分,又看向他身後的甯露,甯露擡眸對他對視,平靜地眨了兩下眼,然後移開。
“白斯硯,你要把我的馬送給我的人?這馬可不便宜。”顧惟峤的視線落在甯露的衣服上。
“嗯,記我賬上,少不了你的,”白斯硯解開手腕上的扣子,他不太喜歡束縛的感覺,忽然動作一頓,他回頭,“你倆什麼關系?”
甯露還沉浸在剛才那男人說的話,原來他叫白斯硯,猛然聽他問話,她擡眸,對面那個男人從他的出場和交談,甯露能猜到那人就是馬場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