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時雲岫開始複盤最近這段時間的“攻略”曆程。

這次算是利用考試賣慘，狠狠割了一波遲清衍的好感度。

考試這一點可算是一箭雙雕，同時自然地賣了學校、家庭兩方面的慘。

還和之前醫務室的時候串聯上了，雖然遲清衍出于禮貌沒主動問，但結合她之前脖子上的傷痕和今天時意詩到學校裡的事，基本都能想清楚了。

何況遲清衍還是那麼的敏銳一個人。

雖然發生了些意料之外的事件，但好在最後的結果是達到預期，甚至可能超于預期的。

之所以說是可能，是因為雖然時雲岫最後“誘哄”着讓遲清衍表明他們是朋友關系了，但時雲岫内心總覺得或許并沒有。

每個人對于朋友的界線定義均不同。

有的人性格本身熱愛社交，性格開朗，或許隻要能說上幾句話，便是朋友。

有的人性格内斂，對于親密關系的安全值很高，隻有在時間沉澱下，真正走到内心深處的才能叫做是朋友。

雖然不知道遲清衍内心對于“朋友”二字的定義是怎樣的，但顯然他屬于後者，甚至那個界線比大多數後者的人還要高。

暫且不論這些，至少内心層面上離得更近了些，最難跨越的那層戒備已經消融了。

時雲岫躺在床上擡起自己的手，盯着被遲清衍握住的手腕位置看。

之前醫務室裡，也是這隻手。

遲清衍的手沒有時雲岫想象中的那樣平滑細膩，反倒是有些薄薄的繭子。

掌心内側，還有虎口處。

手指的關節。

指尖似乎，都有？

時雲岫翻着手，回想着遲清衍圈在她手腕上時的觸感。

不像絲綢般光滑，也不似砂紙般粗糙，而是介于兩者之間，帶着一種特有的溫暖和力量。

中指指腹那塊肌膚挺明顯更粗砺些，不過大家寫字應該都在這有繭子。

五個指尖都有。

時雲岫記得他指尖劃過手腕裡皮膚的感覺，她試着用自己的手摩挲着，沒有那種鮮明的感覺。

是因為彈樂器嗎？像是吉他，小提琴這些？

而且遲清衍的性格内核也與她最初想象中的更加複雜。

跟辭沐對比，辭沐是表面看着沒個正經樣，像原身團子說的那樣，很有瘋批的感覺，但内心層面上或許還挺理性的。

遲清衍與辭沐相反，他表面溫和平靜、理性平和，但内裡可能比外在所表現出地、熱烈洶湧地多。

也是，在這種壓抑嚴苛的教育環境下，一個從小被束于禮貌和條條框框的束縛之下，說不定骨子裡也是渴求爆發的。

像是被壓制的滾燙岩漿，沒有方向地四處溢流，混亂不堪。

完成了階段性的一步，那麼接下來……時雲岫放空地望着天花闆，昏黃的燈光晃地周遭的一切都模模糊糊，讓人困意疲憊湧上來。

首先考試作弊風波無用了，要中止掉。然後時意詩那邊肯定不會那麼容易善作罷休，得再……

燈光泛開來，與陰影融合交彙，困意徹底上湧，拽着她進入睡夢裡。

……

成績出來之後，優昙中學論壇上最先将話題徹底引到舞弊事件的帖子是時雲岫用小号發的。

時雲岫先是觀察着論壇上的風向，最初大家對她讨論更多是震驚和懷疑，直指她作弊的人其實不多。

所以待話題風聲差不多的時候，她用重重加密過的ip匿名發送了一條帖子。

在帖子中時雲岫雖然用語溫和，卻成功挑起了不少人的對立矛盾，将“時雲岫舞弊”這一言論成功帶動上去。

順便還利用了下遲清衍。

隻能說論壇這樣烏煙瘴氣的地方，在匿名之下，口無遮攔的人更多。畢竟有了可以遮蓋自己身份的假面，暢所欲言，随心所欲。人的陰暗面将無限放大，稍微一點燃就能燒成燎原。

遲清衍的話，還是有一些偏執的“粉絲”的。除了各方面優越條件，攻略單上公認的“攻略難度第一”的噱頭更為他吸引來不少人。

至少在時雲岫看來，那些狂熱喜愛的舉動行為，可以類比于畸形了的偶像與粉絲間的關系。

這其中有單純因為他顔值、家世、外在性格而喜歡他的迷妹。

也有追捧于“最難攻略”名号的其他人。

因為這個名号，最初有不少人争着去攻略遲清衍，當然最終都以失敗告終。自那以後，無論是下攻略單的人。還是被下攻略單的人，在攻略單這個圈子裡，遲清衍成了最矚目的、被放在攻略單中最遙不可及的存在。

所以，如果拿遲清衍做文章，這些“粉絲”中最偏激的那幾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時雲岫蹙眉翻看着他們所發的标有誇張符号、表情、言論的話語。

這真的是遲清衍嗎？

代入自己感同身受下，時雲岫短暫地對遲清衍有了同情之心。

至于怎麼利用，一個被幾乎所有人避之不及地“不良少女”、年段墊底突然拿了年段第一，搶走了在這些"粉絲"看來，理應當是遲清衍的東西，怎麼可能不破防。

很快不少人跳出來附和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