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你有看到我的抱枕嗎?”
原身團子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像是還在夢裡一般不清醒。
時雲岫眼睛沒有從書本上移開:
“床底看看?”
“冰山你幫我拿,我會跟抱枕一起卡在床底的。”
原身團子嘟着軟乎乎的臉拉着時雲岫的肩膀衣服。
時雲岫合上書本,無奈地歎了口氣:
“好了,我知道了。”
“《現代植物圖鑒》?冰山你看書的種類可真多。”
原身團子又打了個哈欠,慢悠悠飄到地在時雲岫放下的書上看。
不過在她印象中,時雲岫确實更喜歡衆人眼中的“雜書”更多一些,上到志怪小說下到科學紀實,幾乎沒有時雲岫不看的。
時雲岫趴在地上,長手一撈,輕松拿出了抱枕。
“給。”
時雲岫輕輕一抛,原身團子順着那個方向一飛,精準地抱住了她心愛的抱枕:
“謝謝冰山,嘿嘿。”
團子将臉陷在同樣柔軟的抱枕裡,傻傻地笑着。
突然房間們響起一陣突兀急促的敲門聲,伴随着還有女傭有些慌亂顫抖的聲音:
“小姐,出大事了!”
時雲岫打開門,隻見身前的女傭臉色不是很好看,說話有些顫顫巍巍的,似乎有些不敢擡頭看她。
“怎麼了?”
時雲岫試圖讓女傭冷靜下來,可女傭也隻是哆哆嗦嗦地繼續說着:
“夫人在下面,您……您下去就知道了。”
有種不好的預感浮上時雲岫的心頭,她的臉色更嚴肅了下,往樓下快步走去。
大廳被一種肅穆沉重的氛圍籠罩着,傭人們皆是微垂着頭,不敢作聲。
時雲岫看到很少回主宅的時康殷赫然站在大廳中心,面色也是暗沉沉的。
時雲岫有些猶豫地擡着步子往時康殷的方向走去,待她站在時康殷面前時,時康殷像是終于發現有人走過來擡起頭看她:
“你的生父生母出事故了,葬禮過幾日會安排。”
時雲岫瞳孔赫然睜大了下,有些不可置信道:
“什麼?”
許是大家都基本低着頭,沒有人注意到莫名飄在空中的抱枕。
可是當時康殷話音落下時,那個抱枕從空中落到了地上,滾了幾圈,最終停留在牆角。
原身團子也是怔怔地浮在時雲岫的身邊,被這突然的噩耗弄得說不出一句話。
“什麼事故?”
時雲岫也微微低下頭,下意識地問道。
“車禍。”
時康殷淡淡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她安排好事情就匆匆走了,時雲岫怔然擡起頭看着時康殷離去的背影。
時康殷很看重家族,但時雲岫總覺得她對時意詩她們沒多少所謂的感情,也沒有說多悲傷,這副步履匆匆的樣子和不耐煩的神情更像是,遇到了件棘手麻煩的事情。
是因為她是商人嗎?還是其實她内心也是有些悲傷的,隻是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不過這樣的家庭操持葬禮确實很費心力。
時雲岫從傭人口中得知了詳細信息,她翻着手機上的新聞報道,以及警方出具的死亡證明。
心中隻覺得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辭沐的神色似乎也不太好看,他的墨色眸中像是蓄滿了霧霭,飄渺恍惚,又似乎帶着些許不甘的銳利,太過複雜,以至于時雲岫讀不懂其中的情緒。
葬禮的這天很快來了,空氣沉悶而凝重,烏雲翻滾着不停息。
時家的葬禮是在一處位置比較偏僻,風景荒蕪的私家莊園,四周的樹木靜默地站立,仿佛也在默哀。
墓碑周圍擺放着新鮮的白黃色菊花,微風拂過,纖柔的花瓣随之輕輕搖曳。
來的人很少,除了時康殷,一些年紀較長的傭人管家,幾個陌生面孔的來賓。
他們皆穿着神色的衣服,神情肅穆。
時康殷有條不紊地主持着葬禮,用平和而莊嚴的聲音朗誦悼詞。
過程很漫長,時雲岫已經不記得她到後面說了什麼,隻是有些茫然地盯着墓碑那一處看。
旁邊的原身團子伏在她的肩頭小聲道:
“冰山,我其實以前幻想過好幾次,他們因為什麼飛來橫禍而死。”
“現在這個幻想居然成了現實,哈。”
原身團子似乎是想笑,卻又有些笑不出來。
“也沒什麼好難過的,我巴不得他們死。”
“何況是我先死的,變成飄魂了還得參加這兩個神金的葬禮,老天爺對我還真是殘忍。”
原身團子越說到後面,聲音竟有些哽咽起來。
時雲岫沉默地撫上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