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榆林也附和道:
“就是就是,特别是那個馬什麼……你那個聊天對話看得我就不舒服。我們兩個願意陪你你就感恩戴德吧。”
盛越阡有些愣神地看着他們,一時說不出話來。
得救了,時雲岫暗暗松了一口氣。
“那我先走了?”時雲岫轉身跟他們告别。
“嗯,明天見。”何栩溫和笑笑。
景榆林點了點頭,盛越阡揮着手目送時雲岫離開。
……
沿着原路返回,邁過崎岖不平的石子路,撥開兩側的雜草,一點一點循着記憶中的方向往回走。
“冰山,我怎麼記得好像是往左。”
“我覺得應該往右。”
最終事實證明她們都錯了,該直走。
時雲岫就這樣兜兜轉轉終于回到熟悉的教學樓前。
落日熔金,夕陽緩緩下沉到地平線裡,将天空浸染成绛紅色。幾隻飛鳥從中掠過,不留一點痕迹。
那抹光将教室的玻璃映照地直發亮,亮到有些刺目。
時雲岫走進教學樓,爬上樓梯先去衛生間拖下沉重的吸血鬼服裝,轉而換上一條簡單素淨的白裙和一雙普通的白鞋,将頭上多餘的發飾摘下,清除幹淨殘留在睫毛上的睫毛膏,抹去為了體現吸血鬼特點的鮮紅唇膏,将自己的烏色長發理順。
确保外貌上沒有任何問題後,她走到自己班門口,緩緩推開門。
“雲雲快來快來!”
還沒看見人,初盈上揚的聲音透過空氣先傳來。
隻見教室中心拼接了兩張長桌,外面還擺放了一圈椅子,初盈坐在其中一個位置上向她揮着手。
時雲岫擡頭觀察了一眼,初盈還真把遲清衍跟宋阙“請”過來了。
時間回到前幾日:
“遲清衍他不是會主動參加真心話大冒險的性格,宋阙也未必一定會跟着過來,你要……”
“放心啦放心啦,交給我。”初盈拍着自己的胸口笑道。
環成一圈的桌子上除了初盈,遲清衍,宋阙,還有一些其他人,基本是其他班的不認識的同學。
怎麼曾言也在,時雲岫感覺很久沒看到他了,他還是跟初盈鬧得很僵嗎?
遲清衍坐在初盈右手邊空一個座位的地方,宋阙坐在初盈左手邊空一個座位的地方。
這兩人竟然沒坐一起嗎?雖然有刻意去挑撥這兩人的關系,但這依舊比時雲岫預想中的程度還要嚴重。
還真有意思,看來今晚她勢在必得。
窗外的暖光已經被暮色侵蝕殆盡,她站在那一片微弱昏暗的陰影中小幅度地淺淺彎了彎唇。
時雲岫不急不緩地走到桌邊,裝作不經意地在初盈跟宋阙中間的地方落座。
本身宋阙這邊的課空位離時雲岫走進來的教室門更近,選擇在這裡坐下很理所當然。
沉沉的暮色中像是浮動着什麼,莫名地讓人緊張。
遲清衍安靜地坐在自己的座椅上,白襯衫平整幹淨,清潤的眼眸蓄着淺淡的光,一改平日的溫和,反而還多了些鋒芒。面上帶着一如既往的淺淡笑意,弧度溫柔。
時雲岫沒有刻意去看他,隻覺得餘光裡的遲清衍身上散發着一種将自己與周圍人割裂開的疏離感。
與平日裡的疏離不同,許是因為在暗色中,帶了些侵略感,當你想要去确認這如同錯覺一般的侵略感時,對上的目光卻又是什麼都沒發生一般的平和溫潤。
“終于湊夠人數了,謝謝你雲雲,不然交際日的夜晚場咱班都空空的了。”
初盈洗着桌上黑底暗紋的牌面,牌随着她的話語發出“沙沙”的聲音。
時雲岫不做聲,安靜地注視着初盈動作。
按時雲岫的性格,她也不是會參加諸如“真心話大冒險”遊戲的人,所以很容易引起懷疑。但如果說是為了幫助好朋友而來湊人數……那就很能說得過去了。
“那個要開燈嗎?”一位同學弱弱地舉起手問道。
初盈低着頭專心洗着牌,那兩疊牌聽話順從地在她指尖中滑動,黑色地面上的銀色暗紋時不時在昏暗中閃過瑩瑩的微光。
“沒事沒事,就是這樣才更有氛圍感嘛。”
初盈的聲音輕快而活躍,這奇怪暗沉的氛圍裡顯得格外鮮明。
桌子中心擺着一個轉盤,上面有一枚紅色塑料指針,泛着銳利的白光。
“那麼就這樣,指針轉到誰,誰就從真心話和大冒險這兩組牌中二選一,如果選擇大冒險那就自己從這疊牌挑一張。”
另一位面生的男生躍躍欲試地舉起手:
“話中有話啊,那如果選真心話呢?”
初盈彎了彎秀氣的眉毛,将右手掌心下真心話的牌組向前推:
“那就由轉動指針的人,來從折疊牌中任意挑選一個問題,由被指針指到的人回答。”
初盈話音剛落下,在場的大部分同學皆發出了低低的輕呼聲,有幾張時雲岫印象中跟初盈有一些來往的其他班同學,面上更是寫滿了興奮。
畢竟大多數人在玩真心話大冒險時,一般都是首選真心話,而不會選擇要去與他人有過限接觸或者讓自己出糗的大冒險。
但這是能由轉指針的人自由選擇問題的真心話,那麼這就很不一樣了。
倘若轉動指針的人,和被指針轉到的人認識……光是想想就很讓人覺得新鮮而刺激。
面對這樣的新鮮的真心話大冒險規則,在場人各懷揣着不同的心思。
“報告,那如果是轉到自己呢?”那個男生又舉着手。
“……那就再轉一次呗,難不成你自己給自己選問題?”初盈無語地看了他一眼。
在場的一些人聽到這發出一陣嬉笑聲。
“唔那就從我開始輪吧,順時針那樣?”
初盈率先撥了下桌子中央的紅色指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