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魚跟蘇漫漫都是特别機靈的女孩子,隻是不愛學習,但如果願意沉下心來好好學習的話成績并不會差。
蘇漫漫家庭如此,所以當年就想畢業後出門打工貼補家用。
家裡親戚大概是怕被她們孤兒寡母拖累,倒也沒什麼說的隻是象征性的念叨了幾句罷了,反而是他們一直認為的瘋女人,蘇漫漫的母親趙娜站了出來。
她不停的撫摸着蘇漫漫的頭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漫漫要讀書,爸爸說了,漫漫要讀書。"
蘇漫漫這才淚眼汪汪的報考了R市的這所高中,剛開始她也有認真聽課學習,成績也算不錯,隻是後來她意識到家裡的錢有多緊張後果斷放棄了,想着等自己高中畢業以後就不念大學了出去找工作。
高中這三年成了壓墜着她又唯一讓她最後放肆的三年。
但她家裡同輩裡也不隻一個同齡人,畢業那年看着人家都躍躍欲試的商量報考的學校,心裡雖然無所謂但架不住别人來招惹你。
那些親戚心裡明知道蘇漫漫家的情況,卻也無恥到拿别人的傷口取樂滿足自己那卑劣的虛榮心帶來的快//感。
最初蘇漫漫并沒有把那些人的話放在心上,即便趙娜每次聽了都不悅的維護:"不許說漫漫壞話!"
蘇漫漫甚至還會寬慰母親别搭理那些人。
但到底還是個孩子,那些話猶如一根刺卡在咽喉不上不下。
在自尊被打壓了不知道多久後,有天她原本去大伯家辦事,結果在門外聽到了自己姑姑跟伯伯叔叔還有他們的幾個孩子聊天。
他們嘲笑蘇磊那種死心眼的人墳冒不出高材生的青煙。
伴随着幾家人男女老少"同仇敵忾"的暢快嘲笑聲。
多年後蘇漫漫想起這段時仍然被氣到渾身顫抖,她恨膽小懦弱的自己為什麼沒有沖進去打死那幫人,内心也因為這事一直對父親保有愧疚。
這件事也成了最後一根稻草,讓她在負氣之下填報了那所校名迷幻的專科學院。
後來,她在重新審視那時是這樣評價的:
那時的她既可恨又可悲。
蘇漫漫關上水龍頭,用毛巾擦幹手上的水珠,端起水果往屋裡走,并沒有發現江小魚的異常:"什麼事?"
……
她聽了江小魚的叙述後呆坐在那很久,關于自己學業上的問題早在江小魚坦白重生時就跟她講過也提醒過。
隻是母親趙娜的遭遇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她說不出自己的感受,既不覺得意外又十分吃驚。
大概是吃驚母親的遭遇再細想想無論是自己對家人的了解還是跟着江小魚忙活的這段時間看多了人生百态,人類的那些醜陋面孔看多了大概就也不覺得意外了。
"他們…是怎麼虐待我媽?"
蘇漫漫呆愣了好久,才緩聲開口。
看向江小魚的眼神莫名的空洞,看的江小魚一陣心疼。
江小魚難過的搖了搖頭:"當年我也是過後才知道,當時你也已經解決好了,大概是受了打擊,太過傷心和氣憤了,根本不願意再回憶那些事,所以我知道的也并不多。後來因為擔心觸碰你傷心事也沒再多說什麼,這才導緻我今天才想起來這事。"
索性現在想起來也不算太遲:"我隻知道當年你會發現和處理的那麼順利還要仰仗一個人的幫忙。"
蘇漫漫疑惑道:"誰?"
"郭焱武。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據說是你爸當年的戰友,隻不過他後面轉去了特種部隊,那時候聽說是假期回家探親剛好趕上了。為了不耽誤你學習他才沒有告訴你,但他也警告了那些欺負阿姨的人,事實上也幸虧有他的幫忙那些人才有所收斂。"
江小魚也并不确定郭焱武是什麼時候發現的,隻知道是又一次來看她們母女二人時偶然間撞見的。
隻不過人性的惡已經顯現出來,就如同覆水難收,他們至多做到收斂,卻再難善待趙娜。
直到蘇漫漫畢業那年,才得以在他的幫助下徹底解決。
這一世既然她已經知道了那些,就不可能讓蘇漫漫母女再重複上一世的經曆,起碼要提前結束那些才行。
于是二人決定回R市後把東西先放江小魚的家裡,之後就趕緊去蘇漫漫家裡看看那邊現在的情況再定接下來怎麼做。
至于郭焱武,蘇漫漫也揣測不出他前世知道的時間,畢竟這一世他們已經認識了。
據她回憶,對方是在她初三那年父親蘇磊去世後沒多久就趕過來了。
也是那時候她第一次見到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