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貴當年心琢磨着蘇漫漫還小,哪怕是自家的房子也未必有能力從這幫虎視眈眈的叔伯眼皮子底下保住家産,何況蘇磊的爹娘還健在。
莫不如多學點知識,日後大了也說不準還有點别的什麼機遇。
他也盡力了,以後她們娘倆怎樣也都是她們自己的造化了。
蘇家老大可以跟着蘇磊的爸媽暫時住進蘇磊家裡去,不過有個條件,既然住了人家的房子就要做到幫忙照顧蘇磊的妻子趙娜,好讓人孩子安心去城裡讀書。
"既然你們口口聲聲說人家是瘋女人,她是肯定沒有轉讓這房子的資格的,你們壓壓自個那心思,别想着私下能偷偷逼着人去跟着你們做過戶,在五工村我可不許任何違法的事,你們敢那麼做我就立刻通知上頭舉報到市裡頭去。到時候房子你們撈不到還是要吃牢飯的。"
"哎呦,瞧您這話說的,我們可都是本分人,哪能辦那事。不過就是擔心她們孤兒寡母的以後可怎麼好。"
蘇漫漫的大伯母聽後趕忙笑着應承,心下卻有點懊惱他們說趙娜是瘋子這事傳的太早了,不然也不至于這麼麻煩。
現在可好,趙娜這條路走不通了,還要等蘇漫漫長大有資格決定财産的時候,還要再等個兩三年。
"醜話說在頭裡,房子隻是讓你們暫住的,說到底還是人家母女二人的,可不是給了你們。"
蘇家老大跟媳婦聽了猶豫了一瞬還是答應了,他們心想隻要住進來了,接下來還不是他們說了算,憑一個瘋女人和沒長開的丫頭能翻的出多大個浪不成。
當年幾家人中的領頭人蘇家老大和村長王富貴就是這樣達成了共識。
隻是後來除了蘇漫漫放假回家時還好,平日裡蘇漫漫不在家時事實上趙娜的生活完全就是另外一個樣貌。
親戚家的孩子帶頭領着村裡其他人家的孩子時不時的欺負趙娜,罵她,拿石子丢她。
在家裡更是吃不上一頓好飯,她自來吃的都是蘇漫漫大伯自家吃剩下的。
住的也不再是蘇漫漫在家時一起住的房間,而是樓下那個家家當做庫房放置雜物,用木闆拼湊四處漏風的小棚子。
趙娜是極少犯病的,除了被踩到痛腳聽到有人說蘇磊或者蘇漫漫壞話以外是從不攻擊别人的,甚至平日裡在被人欺負時都不會還手。
隻是每天還是會想要回到自己家,每次被發現後就會被蘇磊的父母和兄嫂家人用大掃帚和木棍柴火邊打邊罵的趕出來。
原本這也不算新鮮事了,村裡人早就習慣蘇家幾乎每天都會上演的戲碼,全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至多背地裡私下聊天時感慨一二。
可今天聽說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了個男人,見到蘇家又打罵趙娜二話不說上去就跟着扭打了起來。
對方倒是也算有點分寸沒有下死手,但雙方誰也不讓誰,蘇家雖然害怕,但還是仗着鄉裡鄉親的一堆人看熱鬧在那大哭小叫:"沒天理了!大家都來看看,光天化日的要殺人了!…"
"吵什麼吵什麼?!"王富貴沒好氣道。
"村長!你可要給我們做主啊!不知道從哪蹿出來個神經病上來就打人!"于秀娥哭天抹淚道。
江小魚借着人群給村長自覺散開的過道,帶着蘇漫漫緊随其後跟了進去。
這才看到裡面的情形,正在哭天抹淚朝着村長告狀讨要說法想要幫忙做主的估計就是蘇漫漫的大伯母了。
站她旁邊正一臉不服氣又難掩膽怯的怕不就是她大伯蘇鋒。
身後單元門那站着兩個老人,老爺爺看起來唯唯諾諾的,站在那裡不知所措的一個勁搓手,讓江小魚想起了自己那個窩囊了一輩子的大伯江震宇。
一旁的老奶奶實在談不上和藹可親,一看就是不好招惹,走大道上都想繞着她跑的刻薄面相。
蘇家兄弟姐妹雖然也不少,不過現在跟蘇漫漫家房子最有關的也就是面前這幫人了。
江小魚分析完這些後心裡也算有了個底。
再看向被這一家人敢怒不敢言而一緻怒目相對的人…
'嘶~原來是他…'江小魚眼神一閃爍。
王富貴聽了于秀娥添油加醋的一痛演說,心裡并沒有太大起伏,不過這村裡來了陌生人,還跟村民産生了肢體沖突的确不是件小事。
他嚴肅的回頭看向一旁身材魁梧的漢子,有着不悅的皺眉粗着嗓子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