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大家吃吃喝喝，熟了一點鬧開後，不知怎麼的就發展到那些不認識的一個個端着杯子向她做自我介紹。

女生都很熱情禮貌，介紹完見她點點頭笑一下就變得更加興奮，好像眼睛裡又開始出現冒小星星的特效。

男生都很羞澀内向，介紹完見她點頭就開始升溫，變成一個慌亂的番茄，有兩個男生甚至拿錯了杯子還一口氣悶了。

尤遙一個也沒記住。但也被這熱鬧的氛圍感染，眼裡一直含着笑。

在這樣青春洋溢無憂無慮的氛圍裡，她好像也融入其中，成了一個真正的、暫時隻用為細微瑣事而煩惱的小姑娘。

歡樂轉瞬即逝，但每個歡樂的時刻依舊像珍珠一樣寶貴。

吃完飯陸續又一起打了保齡球，玩了桌遊、聯機手遊之類，甚至還一起去了射擊館，會玩的尤遙就自己上手，不會玩的總是有人自告奮勇地要教她，她玩起來的時候一般都很投入，直到盡興。

等大家都玩開心了，晚上有男生吵着要去唱歌，一群人就準備一起癱着聽歌唱歌去了。

進包廂前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喊住他們的幾個年輕男生想和他們一起玩：“我們剛剛在射擊館那邊就看到你們了，看你們玩的開心沒有打擾。我們比你們大不了多少，就當多交幾個朋友，為了表示我的誠意，今天所有的消費我買單，你們有什麼想吃的想喝的盡管點……”

他們說得客氣，眼睛卻一直往尤遙身上瞟。幾個人穿戴氣質也都是不差錢的樣子。

尤遙一下子就被不知道誰推到最後面隔着了，董禾擠過來跟着，挽着她的手臂，一邊安慰她一邊吐槽：“神經病啊，哪裡隻大一點，他們肯定都二十多了。”

她站得有點遠，男生們又都站在前面，隻能隐約看到顧凜幾個跟那幾個男生交涉。

隔了那麼多人，尤遙還是能一眼看見顧凜的背影。他還沒成年，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間，毫不退縮站在人群前面的時候，已經有了男人帶來的安全感。

沒多久對面就走了。一群人進了包廂。

顧凜卻主動坐到了她的旁邊，沒再離開。

燈光昏暗了下來。

點歌台那邊吵吵鬧鬧的。

尤遙跟他道謝。

顧凜看了她一眼，睫毛又很快垂下來，聲音平靜：“應該做的。不用謝我。”

挑破拒絕後，在她面前他好像一下子喪失了那種肆無忌憚的熟稔和理直氣壯，變得客氣又克制。

就好像知道，如果再做錯了，會把她推得更遠，也沒辦法再若無其事地招惹她、黏着她。

兩個人在歌聲裡沉默了一會兒。

尤遙隻好又寒暄了一句：“最近在忙什麼？”

這麼簡單的問題，過了好一會兒才等到顧凜的回答：“最近在學習。以前沒什麼大志向，現在才發現我要學的東西太多了。”

又聊了幾句，董禾催着她點歌。

她面露糾結：“可是我不怎麼會唱。”

董禾使勁撺掇：“我跟你一起嘛！每個人都要唱的！”

她糾結了一會兒，還是答應了。

到她的時候，她拿着話筒，說了句“今天謝謝大家”的話，反而被大家笑鬧着安慰了。

等她和董禾唱完，包廂裡反響熱烈，鼓掌聲不停，吹口哨的都有，要不是她對自己的唱歌水平有認知，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金嗓子。

她難得的有點不好意思，挨緊董禾說什麼也不肯再唱。

整個包廂唱歌水平參差不齊，一會兒鬼哭狼嚎，一會兒如聽仙樂，有時候男男搞笑對唱，有時候女生還配着跳了女團舞。

熱鬧非凡。

程嘉宇鬧得最兇，因為今天是壽星，霸占話筒也最久，但他唱歌也是真的很跑調，還都喜歡唱一些土味情歌。

宋寬于唱了首抒情歌，堪稱今日之最。顧凜沒唱。莊晟打了招呼提前走了。

坐了好一會兒，董禾拉着她去上廁所。

顧凜也跟着，等在門口。

洗手的時候董禾拉了拉她的衣服下擺，努努嘴示意她看角落邊拿着小鏡子補妝的女生，聲音很小：“那是喬念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