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尤雅難受得睡不着,她就把裹着被子的小尤雅抱在懷裡輕輕地晃,哼着胡亂拼湊的小調,手上跟着一下一下地拍着哄睡。
等放下時,手已經酸得擡不起來了,好在燒退了一點。
沒想到兩個多小時後,直接燒到了40.2度,一摸手腳,是涼的。
尤遙心也跟着涼了。她飛快地叫醒小尤宸,“寶貝,姐姐生病,我們需要陪她一起去醫院,你先自己穿衣服好嗎?”
還沒徹底清醒的小尤宸一聽姐姐生病,腦子都沒轉過來,小手已經開始抓起衣服往裡鑽了。
尤遙松了口氣,趕緊幫小尤雅套好了衣服,跟着又快速地給小尤宸整理好,手上不停的同時腦子也在飛速運轉,想好了去醫院臨時要用的東西。
等穿好出了房門,她就趁叫完車等車的功夫快速把需要的東西一股腦塞進了手提袋,幾分鐘後,就基本做好了淩晨兩點半帶着兩個孩子趕去醫院的準備。
她用綁帶把小尤宸背在後面,前面抱着裹着毯子的小尤遙,手上還挎着一個手提袋。從家裡到小區門口的距離并不短,但尤遙走得又快又穩。她沉重的粗喘在夜晚清晰可聞,額頭上的汗水順着眼角流到了下巴尖,體内像是有股源源不斷的力量支撐着她,讓她在體力漸漸消耗的同時,頭腦卻越來越冷靜清醒。
快到門口的時候,原先叫的車臨時取消了訂單,尤遙連生氣的時間都沒有,又立刻下了新單。
她就這樣後面背一個,前面抱一個,等在路邊的路燈下。
深冬夜晚呼嘯的寒風刮在臉上,有種涼意入骨的刺痛感。
尤遙偏頭,問背後那個始終安靜乖巧沒有添過亂的小朋友:“冷不冷?”
背後的羽絨服發出輕微聲響,好像是小尤宸在搖頭,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出聲回答,“不冷。”怕尤遙沒聽見,他又加大了音量回答了一遍,“媽媽,我一點也不冷!”
就在這時,面前突然停了一輛車。
尤遙對了車牌,發現不是她叫的,馬上走遠了警惕地看着,甚至還打開了手機錄像。
車上走下來一個男人。
看不清臉,但确實是往她這邊走的。
尤遙的心已經提起來了,她以一個不易察覺的姿勢把手機豎着拿,攝像頭對準了那個男人,神情凝重而警惕。
男人好像發現引起了誤會,他停在原地沒有再動,舉起手,提高音量,語氣真誠:“你好!我沒有别的意思,隻是看你好像需要幫助,所以才想着過來問問。我不是壞人,是個警察,這會兒剛收工回來,我可以給你看我的證件。”
尤遙繃緊的神經稍稍放松,但仍舊提着心,她禮貌拒絕道:“不用了。我已經叫了車,謝謝你。”
正說着,她叫的那輛車已經到了,不巧車主認錯,停在了男人面前的位置。
尤遙站的位置有點偏,隻好走出來一些再朝司機揮手,如此一來,她已經能看清男人的臉了。
有點眼熟。
是那天在粥鋪幫了她的男人!
尤遙提着的心在這一刻才真正落下。
她朝着車的方向快步走,路燈在她臉上落下一點迷離的光暈,迷幻朦胧得像一場清夢。
她出門沒顧得上戴口罩。
“你是不是要去醫院?我……”男人詢問的聲音在看清她臉的那一刻停止了,愣愣地看着她快步走過來拉開了車門,才想起來要幫忙。
他幫着把兩個孩子放進了車裡,得到了尤遙一句匆忙的“謝謝”,就目送了那輛車開走了。
想起他抱過的那個小孩渾身不正常的溫度和尤遙費力的模樣,兩秒後,他還是飛快地進了車,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