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法置信的盯着他，仿佛第一次見面，

“鏡旭冬？”

“……抱歉，我，我有點詫異……”

鏡旭冬很快就發現了自己的态度，連連道歉。

那其實不是他的本意，畢竟面對羽華那張臉，他是真心無法厭惡，更不希望因此被她厭惡。

現在終于明白了，為何會一再的言明，那是她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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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真的是因為羽華的錯？

多年後，鏡旭冬不得不這樣質疑。

為什麼大家都會覺得，風之國的安危，要由一個境師來負責？

如果是由羽華來負責，那羽飒的職責又在哪裡？

從這點上來說，羽華失去了危機感，對羽飒來說未嘗是個壞事。

太長久的時間，大家都把羽華的危機感當成是羽飒的報警器來用，以至于連羽華本人也認定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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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出了什麼事了？我記得昨天早上宮女們還說因為有你的危機感，風宮才同意這次活動，直到下午，羽飒帶你去了海界……”

說到這裡，他頓時愣住，稍許，才問，“你……也知道明瀾王的事了？”

這個時節會特意去往海界，本身就足夠說明她的目地了。

“嗯，我拜托羽飒，讓他帶我去辭府。”

“果然是這樣。”

想到前面匆匆跑進來的莫貴霄，鏡旭冬這才後知覺的發現，他當時的模樣，完全不像是月林所描述的那般不堪，對了，他甚至跟自己說，能感覺到危險。

自己實在應該多想一下的，隻是因為那時緊張鎢玺，竟然忘記了莫貴霄應該是完全感受不到了危險才是。

“那，羽飒知道你失去危機感了嗎？你……”

現在想來，在山坡上的對話，自己是被明瀾王那不确定的語氣給搞亂了想法，仔細思付，如果羽華沒有失去危機感，他當時又何必一再的語焉不詳？

她有些澀然的搖頭，語氣複雜，

“我把他派過來的風信打發掉了，他不可能知道。”

“也是，若是他知道，明瀾王就不可能安然無恙帶你回來了。”

鏡旭冬感慨，神情有些微妙，同時看着前方斬殺惡靈的莫貴霄，也終于明了先前和他說話時，那種讓自己不舒服的刺眼感是因何而來。

如果不是月林的誤操作在前，他真要以為莫貴霄是故意的了。

無法不滿懷惡意的假設。

這算是妥妥的趁人之危吧，哦不，準确的說，是莫貴霄趁機利用了他自己的‘危’。

“雖然現在是不知道，但是你也隐瞞不了多久，更何況危機感一旦失去，轉世也無法再擁有，若羽飒知道是因為你的危機感才讓風之國從此消失……”他連忙打住，懊悔這句話說得太快了，因為他看到羽華臉上的絕望，以及浮出的眼淚，

“啊，我的意思是……”

“不是暫停？是消失？”

她顯然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危機感即使轉世也不會再有的另一個事實，隻顧着在意剛剛的話。

畢竟，這兩者的區别可大了。

“抱歉，隻是，其實……誰也不知道讓一個國家的時間鎖住之後，其結果到底會是什麼。”

鏡旭冬隻得說實話。

“可是，霄保證了，他會讓風之國回來……”她雙手緊緊握住，仿佛手心裡裝着霄說的那一句承諾。

“他必須那樣說……”他停頓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道，

“若說還有什麼比風之國消失更可怕的，就是你也跟着風之國一起落入暗黑世界的那個後果……”

絕望的不止是羽華，在邊上猛然間看到當時莫貴霄的表情，鏡旭冬到現在回想，都不由得感覺到一陣冷意刺入心頭。

他一點也不懷疑在當時，莫貴霄在縛住羽華之後說的那番話，其真實性。

一點也不懷疑。

元君的目地竟然這麼輕易的達成了，可是，羽華真的是明瀾王的軟肋嗎？還是……成了明瀾王的籌碼？

“他騙我？”

“不是不是不是，你千萬不要這樣想，明瀾王既然說到，自然就能做到的！”

“——抱歉！”

“你……”

“我沒有懷疑霄，隻是，是我太難過了……”

在說出這一句之後，她無法忍耐般的捂住了臉。

鏡旭冬仍是露出了疼惜的神情，

“……我又不是你的莫貴霄，即使看到你哭，也不會因此就毀天滅地的，趁他不在，快點哭一小會兒吧，我絕對不告訴他。”

“……一定，不要讓霄知道，他比我更自責，不僅僅是因為明瀾王的身份，還因為，還因為……”

那個真正的還因為，羽華終究說不出口。

因為一切都是自己的選擇。

昨天夜裡，她在即将失去意識的那一刻，喃喃自語，

‘霄，我是不是，失去了守護風之國的資格？’

在那之前，自己竟然從來沒有考慮過風之國，既使是把羽飒的風信輕易打發走時，也從來沒有想過。

她竟然可以為了霄，這般義無反顧。

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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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片惡靈大戰為背景，

羽華為自己這樣的心境，無法抑制的痛哭出聲。

鏡旭冬體貼的替她擋去了莫貴霄可以看到的視線角度。

半晌，

他才輕微的感歎，

“你們兩個總是這樣互相替對方着想，結果總是會引出一堆的事件，該說是星盤上的路線犯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