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看懂他的意思，斟酌片刻。

她也不知鎖千秋會在何種情況下失效，按理說不會主動失效，但她更不能說是被姬無宸從中作梗，于是編造個像模像樣的理由，企圖蒙騙過關。

“許是鎖千秋綁定的那一頭厭倦了吧，想擺脫枷鎖重獲自由，師父說一旦綁定的一人對另一人恨極，有了尋死也要斬斷的念頭，那麼鎖千秋便擁有靈性不會再強人所難，自動失效了。”

鳳雪瑤每個字都在認真聽着，她太想知道是何原因找不到佑佑了，奈何真的聽完後臉色霎白，不可置信。

他真的有那麼恨她嗎？以至于死後都不想再見到她。她承認是她對佑佑照顧不周，讓他蒙受不白之冤就死了，至今不知因何而死。

顧長風嘴角抽搐，怨瞪一眼青鸾這都是胡亂編造的什麼理由竟讓他背鍋，不過他看鳳雪瑤這臉色，好像誤打誤撞被狗血說中了什麼。

他不欲去想，更加心灰意冷了。

青鸾給了他一個“苟着，先回去忍辱負重”的眼神，真憋不住欲知詳情，可以先向鳳雪瑤展示展示鎖骨誘她套話。

青鸾靠不住，還出這馊主意，他隻好放棄掙紮，任憑思緒回籠的鳳雪瑤平複心情後繼續拎着他。

鳳雪瑤仿若方才沒有問過青鸾鎖千秋的問題将他拎至門外，見到白澤，把他甩到白澤身上才肯放開他。

他也選擇忽視掉鳳雪瑤那時的反應，當作沒發生過，趴在白澤寬大毛茸茸的背上，很是稀奇地爬起道：“你怎麼把皇家神獸這玩意也帶來了？”

“接你。”她簡短說完便也騎上了白澤的背。

正怔愣着，鳳雪瑤從後攬住了他，“你休想逃跑。”

被迫扶正坐好的顧長風：“……”

他身上衣衫很薄，就一件拿來當浴衣的裡衣，能清楚感受到鳳雪瑤柔軟起伏的一團，面頰發熱道：“你要給我當靠背麼？”

起初她還沒聽懂顧長風的意思，待他往後不斷找舒适的角度靠一靠時，她懂了，跟他一樣面紅耳赤。

“你想多了。”她盡量忽視某人的揉蹭，叫白澤立馬啟程。

白澤飛快地撒開蹄子，在地上以最快的速度沖刺百米後飛奔至天上，這段過程太刺激了，從未體驗過的顧長風高叫一聲，“哇哦——哇哈哈哈——我飛起來啦！”

他喊得像個孩子一樣歡快，實則想發洩心中不快，解郁一番。

鳳雪瑤被他的歡叫聲吸引，沒想他還有這麼活潑幼稚的一面。

她木着一張臉，嫌顧長風很沒見過世面，“這有什麼，白澤連一重天都沒飛到。”他們還在蒼穹底下，不曾真正上天，隻是待在空中而已。

顧長風聽出她的言外之意道：“你去過真正的天上？”

“嗯，九重天都去過。”

“哇，天上到底有幾重？”

“好多重，還有九十九重，一百九十九重，九百九十九重……”鳳雪瑤給他數着。

顧長風聽暈了，喊了個停，他疑惑不解着，“為什麼都是九？”

“因為九九歸一。”

“哦，原來如此。”顧長風長吟，長見識了。

“你若喜歡，回來我載你去天上。”

“載？”顧長風覺得鳳雪瑤這個詞用得好奇怪。

鳳雪瑤正說話的嘴頓在那裡，默默咬了下舌頭尖，她一不留神說漏嘴了，于是馬上找補，結束話題，“不過現在不行，我現在靈力不豐，尚未恢複全部實力，暫時沒法去天上。”

“哦。”

他也沒說現在就去啊，隻是對天上好奇感興趣罷了，聽說像他們這種修界的普通人想要去天上隻能靠修煉飛升了，估計以他的情況這輩子都沒法飛升，不過還好，他有鳳雪瑤，鳳雪瑤說她能帶自己去天上走一遭，也算修生圓滿了。

思此，顧長風彎彎嘴角笑笑，笑得溫馴如暖陽。

見過他活潑開朗，嘴賤聒噪大吵大鬧的一面，也見過他思想無賴，手腳特别不安分的一面，此刻恬淡如美少年，如此斯文沉靜透着幾分乖巧的一面倒是沒見過，鳳雪瑤被他那無意之間流出的無聲笑容觸動感染，說道：“還是沉默寡言時最好看。”

不是好看，是最好看，蓦地她又在心裡說道。

顧長風一臉茫然，他正欲回頭奚落鳳雪瑤在說什麼前言不搭後語的話，便被鳳雪瑤下一句截斷，“你不要扯嘴角，不要沖我歪嘴邪笑我不喜歡，你就把你的嘴像方才那樣自然抿着就好。”

正準備扯出一抹揶揄的笑來調侃鳳雪瑤幾句的顧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