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風如壯士割剜般一口悶,全部吞了下去,鳳雪瑤目光逐漸變得柔和。
他趁着藥效沒發作前,不想失态道:“快将我綁起來。”說着人已入水池中。
水池中水的高度設計得正好,恰巧到人腰處,顧長風走到十字架面前等上一會兒,不見後頭有動作,他回眸一望,鳳雪瑤正在那糾結選哪樣工具綁着他才好。
顧長風面無表情地道了一句,“哪個都一樣,快點。”
鳳雪瑤有些不悅道:“我也是為你好,幹嘛那麼兇嘛?”
顧長風輕哼心念:真為他好,就不會一本正經地給他吃挂羊頭賣狗肉的固本培元的丹藥,還反複強調不是那種藥,不滅火。
他道:“你好了沒有?”
鳳雪瑤精挑細選,實在是覺得哪樣都不中意,選了質地柔軟結實的紅綢帶,綢帶總比粗糙的繩子好。
顧長風看不上那綢帶道:“繩子好,給我換成繩子。”
鳳雪瑤不解,“方才還說哪個都一樣,這會兒倒是看上繩子了,繩子太多毛刺會紮傷你。”
我就要毛刺多的,顧長風在心裡面叫苦不疊,他太難了。
鳳雪瑤見不給他換就不樂意,重新審視他。
不對勁兒,太不對勁兒了,鳳雪瑤像看陌生人看着他,尤其他還被自己易容成佑佑的臉,更不符合她的預想,超綱了。
她凝眉思索為何要要求換成繩子,前所未有的嚴肅。
顧長風無奈催促她,“快點啦~”語氣是被迫的歡快,他還趕時間呢,沒空等鳳雪瑤思考,反正她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鳳雪瑤如他所願,給他換成繩子了。
在把他整個人雙臂張開綁在十字木架上的過程有點漫長加沉默,鳳雪瑤認真研究着怎麼綁沒說話,顧長風就主動找話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緩解内心對即将發生的事浮想翩翩的尴尬。
他聊到關于雙修的話題,随口問道:“你喜歡雙修嗎?”
鳳雪瑤搗騰他的手一頓,擡頭将目光投過來,兩人四目相對了幾息,顧長風搖搖手指頭說:“還有臂膀。”光綁手腕不行,很容易就掙脫了。
鳳雪瑤又低頭拿一截繩子去綁臂膀,她邊綁邊回答着剛才的問題,“不是特别喜歡,除非萬不得已。”
顧長風翕動雙唇,欲說些什麼,終将把話咽下去了,什麼也沒說。
這會兒鳳雪瑤綁完倒是自顧自地接着說:“雙修太投機取巧了,也就适合你這種想要不勞而獲的人,明明可以各憑本事修煉,為什麼要打破平衡找幫手,太不公平了。”
顧長風瞠目結舌,總覺得這套理論說辭他在哪裡聽過,好吧,他想起來了,他的傾兒也是這樣認為的,不過鳳雪瑤會錯意了,他想問的不是這些,有差别,于是盡量表述清楚道:“不,我是說雙修的感覺,那種過程你喜歡嗎?”
“感覺?”鳳雪瑤想了想,“什麼感覺?兩人的靈力相互化作氣流在對方體内循環幾個周天嗎?累和熱?”
顧長風:“……”
好,他服氣了,腹诽鳳雪瑤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總結得很精辟到位了。
鳳雪瑤:“咦,你怎麼不說話了?”
顧長風苦澀,笑比哭還難看着,“你要我說什麼?”
“我說累和熱,難道你不累和熱嗎?”
“我沒有雙修過。”
“哦。”鳳雪瑤傻傻點頭,過後又覺不對道:“是嗎?你跟我的凡軀沒雙修過?”
顧長風:“忘了。”
“忘了?”
“忘了是什麼感覺了,所以問問。”面對鳳雪瑤你是不是在戲耍我的表情,顧長風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繼續睜眼說瞎話。
鳳雪瑤難辨真假,她替顧長風試了試捆綁的松緊度,“這樣行嗎?”她檢查一遍詢問着顧長風。
顧長風掙紮般動了動,“再綁緊點。”
“再綁緊就真的勒痛你了,還會磨破皮。”鳳雪瑤猶猶豫豫地說。
“沒關系,唔……”顧長風前一秒還口齒伶俐,下一秒便嗚咽起來,說話說不清了。
鳳雪瑤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他面如冠玉的臉瞬間紅了,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她摸了下,很燙。
鳳雪瑤手貼上去的那一瞬間,顧長風又發出旖旎的聲音,伸着頭去追她拿開的手。
鳳雪瑤腦中霎那間湧現出一絲記憶,也是這張臉,帶着宛若得了重病風寒的熱,燙得吓人,如紅焖的龍蝦,同樣燙的還有那個地方。
鳳雪瑤想着,眼睛不自覺地往下瞟,透過埋沒顧長風雙腿的水面,彷佛能看到水下的光景。
顧長風快要忍耐不住,無法保持鎮定道:“你這丹藥從肖長老那裡拿過,他老人家有沒有說什麼?”
“嗯?說什麼?”鳳雪瑤半天才回過神來,心不在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