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不爽黏糊糊的,他去洗洗,找了件腳邊還算能裹住自己兄弟的衣裳,顧長風赤着腳出門了。
他尋到廚房打了冷水淨身,擦洗完放眼觀察門前的景象——這是間用籬笆圍起的農家小舍,院子裡有塊荒蕪很久的田,周圍擺着各種各樣的農具,再無其他,就連院子外也是廣袤無垠,什麼也沒有。
把他關來種田的?搞男耕女織?顧長風心想那店小二沒那腦殘吧,不過他們怎麼換房了?顧長風覺得此事蹊跷。
他回到房間打理自己的容貌,走到梳妝的台前拿起銅鏡一照坐下時,心情咯噔不好。
“好你個鳳雪瑤!”他對着鏡中的君祁佑怒目龇牙,“你竟然是肖想他,和他做的!不是和我!”他氣得想起來鳳雪瑤一臉無事地騙他——“易容。”
易容就是把他易成苦苦思念追随之人的模樣,顧長風試圖将自己變回去卻失敗了,也不知道鳳雪瑤是在他臉上施了什麼法,他的法術竟不敵她的。
顧長風心悶地趴坐在那裡,連身上的傷都不想清理了,等着鳳雪瑤醒來看。
鳳雪瑤的靈力被顧長風榨去不少,幫他解藥他就像個無底洞怎麼填都填不滿,等她自行休息恢複後又是幾個日夜了。
她醒來見顧長風沒在床上,先是将自己縮小變回鳳凰,窩在被窩裡啄毛,她還記得顧長風說的沒衣服穿了,啄幾根不太鮮豔的毛縫補衣服。
她啄毛的動作引發聲響,惹來床榻外面的顧長風頻繁側目。
“啄什麼毛,光着不好麼,我知道你喜歡看他光着。”遠處的顧長風忽然陰陽。
鳳雪瑤快扒拉完自己的羽毛了,排列了幾根,滿意變回身形道:“你在說什麼胡話?”
“不解釋下?”顧長風扔來銅鏡道。
他人懶得走過來,也不怕砸到她,鳳雪瑤生氣道:“你在吃哪門子醋?”
“哼,我說你怎麼好心給我吃三顆藥,原來是早有預謀。”他想起所有人都知道陰陽兩界是幹什麼的,唯有他不知道,被鳳雪瑤蒙在鼓裡。
鳳雪瑤懵懵地眨眨眼,“不是你提出要吃藥的嗎?”怎麼還賴她了?
鳳雪瑤:“你若不弄巧成拙嚷着要吃藥,我怎麼可能給你喂那多藥?”
顧長風理虧,憋悶。
鳳雪瑤又眨眨眼,隔着距離望向他在那頭鬧别扭。
過了小半會兒的功夫……
“不過來試試?”待她将羽毛混着他撕毀的衣衫布料重新織成一套衣裳,抖了抖,再次望向他那邊道。
“不去,受傷了。”顧長風繼續趴在梳妝台前,興緻怏怏。
鳳雪瑤無奈放下手中的衣裳解釋,“将你變回佑佑好拿走往生花,這裡的域主已經認出你了,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如可憐小狗失意趴着的顧長風聞言眼睛動了動,他沉默幾息轉向鳳雪瑤道:“我在這裡面子很大嗎?”
“嗯,”鳳雪瑤點頭,随後又找補,“主要是我在他們眼中名聲不好,結怨太多,不讓他們知道你在我手中怕是會為難我為難到底,到時不僅很難得到往生花,還會惹得他們要與我拼個魚死網破,畢竟他們每個人一看我來了,都會不由自主地猜到我是為流華的仙身而來,仇恨再次拉滿。”
顧長風眼珠子又動了動,從鳳雪瑤那邊轉回來,仍舊語氣沒變,低落道:“你倒是為流華上心,考慮周全,生怕修不了。”
他意有所指,弦外之音不要太明顯,鳳雪瑤抿唇凝眉,斜睨向他。
“快過來!”她突然不耐煩道,眉間全是很少當顧長風面展示出來的戾氣。
顧長風吓得小心髒顫了一下,待反應過來後,委屈頂撞道:“兇什麼兇,戳到你痛處了?”他也不是好惹的,就不過去。
鳳雪瑤冷着臉已經過來了,她二話不說掰正顧長風,将衣裳給他全部套上,在此期間他反抗鳳雪瑤動作粗魯了些,剮蹭到他胸上的傷。
“你弄疼我了!”顧長風推開她,鳳雪瑤又将他拽了回來。
這裡沒有治療傷口的藥,明明可以用法術,他卻沒有用,不就是想讓她心疼他嗎?鳳雪瑤鄙視他一眼,在顧長風快要抓狂控訴她之際,扒開給他穿好的領口。
當一絲滑膩的觸感接觸到他傷口,他整個人怔住了,如木頭人身子僵硬地坐在那裡,忘了掙紮和出言置氣。
鳳雪瑤在蹲下舔舐他的傷口,從被打的鎖骨頸側一直到腰腹間,顧長風憋悶的那口氣被鳳雪瑤舔散了。
也不知她是有意還是無意,在他敏感的腰側加重了舌尖打着旋地掃過逗弄,害得他把埋怨和不滿都化作了舒服的長吟,徹底洩了氣,怒不起來了。
鳳雪瑤在做這些時有施法術,基本做完後他的傷口也愈合了,暫且留下淡淡的疤痕等着自行脫落退散。
顧長風得了她的好處,面子過不去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靈性通透了?莫不是鐵樹開花,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他就連氣消了高興了也要奚落她一頓。
鳳雪瑤不與他計較地站起身道:“不覺得你穿上新衣裳跟我的羽衣很配嗎?别人一看就知道我們是關系親密無間的道侶。”
顧長風瞅瞅她化的衣裳,再瞅瞅自己的,繃着臉色,不置可否。
鳳雪瑤這時又道:“我們得想辦法盡快出去,齊盛已下定決心要關我到天長地久,就算我們知道怎麼過這間房,他也不會放我們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