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執宜不明顯地揚了嘴角，被收拾書包的動作遮擋了去。

沒辦法，看來是甩不開他了，蘇執宜邀請道：“吃完飯我去圖書館，你去嗎？去的話，把你書包拿上。”

“你一點也不緊張，”賀餘歡放下心來，把獎狀疊巴疊巴卷成一個話筒，“所以，你沒有答應她。那你們剛剛說什麼悄悄話？”

“我給她出了個主意。那些追求者并不了解她，喜歡的是楚輕煙清純校花的人設。我讓她反其道而行，假扮小太妹，并且假裝家裡人是道上的，足以震懾普通高中的學生了。”

賀餘歡：“……”

楚輕煙初中的時候還沒那麼高挑出衆，隻是個馬尾女生，讨語文老師喜歡的那種好學生。但無論是當初的她，還是現在的她，賀餘歡都很難想象大變太妹的模樣。

“額……你這主意是怎麼通過甲方審核的？”

蘇執宜輕松道：“因為我告訴她，我跟你都會幫忙圓謊。我會宣稱在校外見過她爸爸，是個左青龍、右白虎的魁梧男人。你也認識她爸，是個武力非凡的兇悍大佬，但凡跟女兒走得近的人，大佬都會直接請去喝茶，并且留下一點身體零件。”

賀餘歡：“？”

蘇執宜背上書包，墨香如玉，氣質如蘭，一點也看不出是會說出“留下一點身體零件”的人。

“好了，不要一臉平靜地說這種話，感覺很違和。出于道義，這個善意的謊言我會圓的。”賀餘歡左顧右盼，好在1班的人都已經走了，沒人聽到他倆大聲密謀。

順便看到1班的黑闆上寫了闆書，這樣的話13班估計也有留字，他還是得回去看一眼。

“我回班拿下書包。”

蘇執宜不免無語，“剛剛不去，現在我都收拾好了。”

“馬上，馬上。”

樸素的書包款式，拉鍊不靈敏，口袋微敞着。

蘇執宜背着書包站在班級門口，“去吧，我在1樓等你。”

……

13班的黑闆上老師留言：晚上不自習，自由活動。

賀餘歡把獎狀拍照給老賀看，然後塞抽屜裡，拿了書包去1班，1班的黑闆闆書寫半個黑闆，闆書除了說晚上不統一自習，還留了九科的作業。

“哇，你們班還留作業？”賀餘歡新書都還沒翻過，更别提練習冊了。1班居然沒正式上課就布置作業了。

蘇執宜等得無聊，在翻圖書角零散的幾本舊藏書，他們這屆的還沒到，“嗯。”

他倚在窗邊，側影隐入暗處。

書包拉鍊垂在網格邊，比剛剛敞開的口子大了許多，賀餘歡幾乎能看見裡面全部的東西。

包裡隻裝了兩個空本子，文具盒，紙巾，沒帶書和習題冊。

“你不帶作業嗎？”

“寫完了。”學霸的從容。

“六。”

提前預習，提前做完，還是全科？恐怖……

賀餘歡不禁佩服。

兩人走出教室，那書包一直敞着，他疑惑：“你拉鍊開了。”

“校服褲哪來的拉鍊。”

“書包拉鍊。”

仔細一看，不僅是拉鍊，書包的邊線都開了幾根，看着背帶或許要斷掉，怪不得蘇執宜隻裝了一點東西。幾本書下去，要徹底壓壞這個書包了。

蘇執宜不自在地錯開臉，窮酸的地方何止一項，可還是會覺得丢臉，這種事他無法習慣。

“我來？”

“不用！”

蘇執宜赧然，想要快速拉上拉鍊，偏偏書包不聽使喚，鍊條卡住了。越是用力，越是扯得手指生疼，似乎老天都在跟他作對。

賀餘歡拍拍蘇執宜的肩膀，讓他放松些，拎着書包對齊兩邊齒輪，然後将拉鍊一拉，就過去了，“要對齊拉，不能硬扯。你書包是家裡人弄壞的？”

蘇執宜沉默了一會兒，“我舅媽。上次回去晚了，她不是很高興。就算我回去早了，她照樣會找理由打我。”

賀餘歡擰着眉頭，“你真的不考慮到我家去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