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繼續等待自己的場次。
桑林一還好,李克生和琳倒是很擔心自己能不能赢,兩人湊在一起小聲讨論。
這時,斯凱蒂突然說:“你怕什麼,你有我呀,我暫時不會讓你死的。”
李克生一愣,然後大喜:“對呀,你可以動手。”
斯凱蒂驕傲:“當然,我直接砍了你對手的腦袋!”
李克生渾身一抖:“……那還是我自己努努力吧。”
斯凱蒂震怒:“哈?!”
斯凱蒂和李克生在腦子裡吵個不停。
體現在琳眼裡就是李克生不停翻白眼,然後嘴角抽搐。
琳:……
琳小心翼翼問腦海裡的克勞德:“你有什麼辦法能幫我赢嗎?”
十級社恐克勞德悄聲說:“我不是說過了,血就是你的武器。”
“我不會用……”
“你努努力,試一試。你别跟我說話了,我不想說話了。”然後又遁逃了。
琳:……你怎麼當上的十魔種。
琳也開始抓狂了,克勞德實在是社恐,很多時候琳問他事情他根本不會回答,大部分時候都在渾水摸魚和裝死。
桑林一作為唯一一個腦子裡沒有對話的人,在所有玩家裡顯得格外正常。
他冷靜地分析已知的線索,大部分時間都保持着沉默。
大屏幕在好幾輪後終于出現了玩家的名字。
三人之中,第一個上場的是琳。
琳歎了口氣,“我這破運氣。”
她一邊歎氣一邊走向八角籠。
桑林一和李克生沒有幫她的法子,隻能看着她上台。
更不幸地是,她的對手恰好是另一位男玩家。
第一次玩家内鬥被搬上了明面上。
雖然并非是兩人刻意挑起而是遊戲規則恰巧讓他們撞上了,但還是沒辦法掩蓋兩人必有一輸一赢的現實。
而輸了的那個人,極有可能會死。
所有玩家都得到了的道具「阿芙拉的眼球」雖然能造成石化,但有一個緻命缺點,石化的對象隻能是怪物,玩家不在範疇内。
也就是說,這個道具對玩家是無效的。
琳沒有辦法用它來保命。
琳手心不停冒冷汗。
她還是忍不住問克勞德:“你知道他身上有什麼魔種寄生嗎?我能打得過嗎?”
克勞德懶洋洋地說:“打得過的,你别怕。”
琳咬牙:“你别光說打得過,能不能出點力。”
“我睡了。”
“喂!”
克勞德又遁逃了。
琳隻能硬着頭皮上了。
男玩家正和自己的魔種對話:“記得幫我。”
粗壯低沉的男聲回應:“知道了。”
兩人走入八角籠。
男玩家不屑地看着琳:“你們女人身體弱小,我能很輕易地殺了你。我們都是玩家,我也不想下死手……你最好讓我打幾拳重傷擡下去,就不用被那個熊管理員打死了。”
他甩了甩手臂:“不然我會不小心出重手的。”
琳握緊了拳,面色陰沉:“呵,玩激将法來了?姐在老闆和甲方壓力下幹了那麼久也沒崩潰,能被你幾句話挑撥?”
台下的李克生點頭:“這就是多年社畜的實力。”
男玩家沒說話了,等待熊管理員一聲令下。
琳警惕地看着他。
熊管理員擡起爪子:“開始!”
“克茲!幫我!”男玩家呼喊着魔種的名字。
“轟——”
琳在一瞬間覺得心髒停止了跳動。
她眼前一晃。
赤.裸着上身的牛頭人手持雙槌,重重敲響身前的大鼓。
三聲鼓響,琳的意識被撞得支離破碎。
【警告,玩家精神值已跌至79!若低于60,則開始怪物同化!】
琳跪倒在地,半匍匐着,她抖着手抹了一把臉,摸到了一手血。
男玩家似乎真的不打算下重手,他嫌惡地看了眼琳臉上的血,轉身打算走下八角籠。
琳低低笑了一聲:“剛好。”
她擡頭,露出一張被血污沾染的臉:“正愁沒流血。”
她慢慢坐直,雙手合十,閉眼作祈禱狀:“詛咒。”
“嚓——”
男玩家瞪大雙眼。
琳的身後,一具龐大的枯骨緩緩浮現,輕輕擁抱住琳。
赤紅的花開放在枯骨身上,枯骨低頭擁抱她虔誠祈禱的信徒。
“咳!”男玩家噴出一口血,他搖搖晃晃地扶住八角籠,急忙呼喊:“克茲!幫我!!”
與此同時,他使用商城購買的道具快速恢複生命值。
然而他的腦海裡,克茲并沒有回應他。
與此同時,牛頭人死死盯着前面出現的一具長滿紅花的白骨:“……悲哀的克勞德。”
克勞德隻是說:“好久不見,憤怒的克茲。雖然我隻是第十位,但赢你是沒有問題的。你走吧,我不吃魔種。”
克茲冷哼一聲,離開了這具他暫時寄生的軀體。
他很明白克勞德比他強,克勞德不喜争搶,當十魔種僅僅是因為第十位魔種的位子空出來了。如果他真的想争,排名不會僅僅是第十。
克茲沒想到克勞德會在這個女人的腦子裡。
雖然很舍不得現在這具他選上的身體……但沒辦法了。
克勞德慢吞吞又縮回了琳的腦袋裡:“唉……我不想出去……”
與此同時的現實。
琳輕輕喊:“蠱毒。”
男玩家頓了頓,随後發出苦痛到極緻的哭喊:“啊!我的……我的肉!!”
他跪倒在地,痛苦地去抓自己的臉,由于過于用力,臉上留下了絲絲指甲抓出來的血痕。
他的皮膚下方,似乎有某種東西在蠕動。
身軀龐大的枯骨輕輕抱起琳,琳在他懷裡朝男玩家的方向伸出手,然後用力握緊:“暴死。”
“嘭——”
血肉炸開。
琳這才慢慢睜開眼。
她的一隻眼睛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朵赤花。
枯骨慢慢消失了。
琳皺眉,擡手去摸那朵花,一邊摸一邊問克勞德:“這花是什麼?”
克勞德:“摘了吃了吧,我們一族身上就是會長這些的,你習慣了就好了。”
琳:“吃了有什麼用?”
“沒用,很香。”
琳:……
琳還是聽他的摘了。
眼眶空蕩蕩的,她低着頭,把那朵花吃了。
并不像克勞德說的那樣沒用,吃了花後,她的眼球重新長了回來。
隻是過程非常痛,感覺更像把眼睛挖了出來,而不是長新眼睛。
她捂着那隻眼睛,抖着腿走下八角籠。
熊管理員低頭,打量了一下八角籠内的慘狀,随後擡頭叫了狐狸管理員:“狐狸,叫幾條蛇過來處理吧。”
狐狸甩了甩尾巴:“哦。”
琳走到了熊管理員面前。
熊管理員低頭打量她,然後又叫住了還沒走出去的狐狸:“狐狸,順便去喊一聲宋姑姑吧。”
狐狸點頭:“行。”然後就走了。
熊管理員去拿了藥劑,朝琳招招手:“過來。”
琳走近了,熊爪子摁住她,觸感很奇怪。
藥劑打入體内。
琳隻覺得全身緩慢灼燒起來,她越發口幹舌燥。
她急切想要水。
她看向桑林一和李克生,兩人朝她招招手,示意她先走。
琳點點頭,急匆匆走了。
狐狸帶着幾條黑蛇很快回來了,黑蛇們很快打掃幹淨了籠子。
狐狸走到熊管理員身邊:“宋姑姑馬上到了。”
熊管理員點頭,繼續組織下一場比賽。
很快三輪過去,再次來到工人決鬥。
這一次上場的是桑林一。
桑林一對上的是個很普通的工人,挑不出什麼錯處。
桑林一很清楚這些人并非現實世界他所熟悉的人。
所以他不太有什麼顧慮地動手了。
桑林一沒什麼同理心,尤其是在進入庫爾遊戲以後。
他的觸手在身後揮舞,對面的男工人看到他的觸手之後就軟了腿,回頭朝熊管理員喊道:“管理員……!管理員!他已經接受異變了吧?!他,他都有觸手啊!”
桑林一看向熊管理員。
“觸手?”一聲妩媚嬌柔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一條條黑蛇進入大廳,護送最後方的一條青蛇。
熊管理員和狐狸管理員站在一起,一起朝青蛇鞠躬:“宋姑姑。”
桑林一第二次見宋姑姑。
宋姑姑慢悠悠爬到八角籠旁邊,擡頭看桑林一:“還真有觸手啊。”
但她沒在意,而是看向熊管理員:“你說的那個工人,哪兒去了?”
熊管理員畢恭畢敬地回答:“已經打了注射劑,我允許她回去了。”
“行吧。确定了?”宋姑姑問。
“确定,宋姑姑。一定是某個魔種大人。”
“行吧。”宋姑姑甩了甩尾巴,看向桑林一:“你也成功寄生魔種了?真奇怪,還以為這一批裡沒有成功的。原來有啊。”
桑林一在快速思考後,選擇如實回答:“是的。”
宋姑姑饒有興緻地問他:“你寄生了誰?”
桑林一抿了抿唇,打算說實話:“第……”
然而話音未落,門口再度傳來聲響。
皮鞋踩在地闆上,發出整齊的“噔噔”聲。
“宋姑姑,把這孩子給我吧。”
熟悉的低沉嗓音。
桑林一擡頭,又看見了熟人。
一身肅穆黑西裝的先生。
先生在數個羊頭人的擁護下,慢慢走向八角籠。
他細長的劉海遮住左眼,右眼則是閉上的,嘴角上揚,帶着笑正望着桑林一的方向:“孩子,也許你願意當我的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