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林一話音剛落,坐在座位上的眼鏡男忽然開始渾身抽搐,面部肌肉胡亂聳動,好像有一條條蛆蟲鑽進了他的皮膚,在皮下血肉裡亂竄。
他胸口的銘牌直接消失,衣服慢慢變為白色,臉上的五官開始消失。
最後,他慢慢起身。
他變成了富貴大廈的工作人員,一隻無臉人偶。
黎瑞允皺眉,臉上露出驚詫的表情。
藝術聯邦幾人也沒想到這一出。
柯傑夫的神情嚴肅起來,他看向桑林一:“看來你已經知道很多事情了。”
桑林一點頭,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吧。”
桑林一走出會議室,霍小丹跟了上去,師戰狂和李克生對視一眼,不知道他們兩個那邊怎麼回事,但還是第一時間跟上去了。
藝術聯邦三人也跟上桑林一,再然後是那對老年夫婦。
桑林一一路走進4309,即導遊的房間。
自從他死後,總經理就打開了他的房間門,所有人都能進出。
桑林一走進卧室。
霍小丹:“我們發現了點有意思的東西。”
黎瑞允:“什麼?”
霍小丹站到卧室裡的單人鏡旁:“這個就是我們找到的東西。”
桑林一用力一推鏡子。
鏡子後面,赫然是一條暗道。
李克生驚呆了:“這這這……這個鏡子是個暗門?!”
他和師戰狂問完眼鏡男的事情之後并沒有去找霍小丹和桑林一,也就不知道他們兩個人居然發現了這麼重要的線索。
桑林一擡腳走進暗門,其餘人陸陸續續跟上去。
柯傑夫越往裡走,越覺得不對勁:“這條暗道……通向這一層的每個房間。”
霍小丹點頭:“每個房間的鏡子推開之後都能進入暗道。”
黎瑞允皺眉:“也就是說,有可能我們晚上休息的時候可能有人就在鏡子後面的暗道裡行動,随時随地都可以進入我們的房間?”
師戰狂冷着臉:“……真惡心。”
桑林一來到4313的鏡子後面,輕輕用力推開鏡子。
引入眼簾是一大灘已經幹涸的血。
滿屋的血味刺鼻,内髒器官也已經萎縮,和血一起凝在地面。
李克生差點吐出來:“yue!”
師戰狂捂住鼻子:“……被分屍了。”
地上正是眼鏡男被分屍的屍塊。
李克生拉住霍小丹,和她一起躲在後面,他臉色蒼白,還不讓霍小丹去看:“這種東西會留下心理陰影的吧……”
霍小丹淡淡地說:“我已經和桑林一一起看過了。”
李克生面色嚴肅:“桑兄一看就不會帶孩子。”
霍小丹:……
另一邊,宋越水已經開始觀察屍體狀況:“死亡時間超過十個小時……大概率是昨晚至今早這個時間段死亡的。”
柯傑夫神情嚴肅:“也就是說,在我們去黑貝街之前,他就已經被殺死在了自己的房間。”
桑林一解釋:“正門門鎖鎖死,卧室門倒是開着,除了暗道以外沒有别的出入方式,排除密室殺人以外,知道暗道的人就是殺了他的兇手。”
宋越水看向他:“所以你剛剛說确認了第二個殺人案真正的死者,原來是說他?”
桑林一點頭:“導遊的死亡時間晚于他,我們真正要找的是殺了眼鏡男的兇手,而不是導遊的。”
黎瑞允靠在牆上:“我們又怎麼保證你不是在轉移視線?殺死導遊的最大嫌疑人目前可還是你啊。”
霍小丹翻了翻倉鼠背包,從裡面掏出幾張票:“既然如此,我們就來解釋一下吧,為什麼殺死導遊的不是在場的任何人。”
柯傑夫看向她手裡的幾張票:“這是……旅遊團的票。”
霍小丹點頭:“沒錯,我和桑林一在導遊的山地背包裡翻出來的。”
莫爾:“幾張票有什麼用?”
宋越水沉思:“不對勁……這是這一期的票,就是我們這一趟。”
霍小丹:“對,就是我們這一次的票。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哪怕這個旅遊團并不火熱,這一期出的票剩了下來,導遊也沒有必要揣着這些票吧?”
師戰狂出聲:“而且導遊一般沒有資格拿到這麼多票,按他自己的說法,他就是他們公司的實習生,這些票理應是公司發放的,他隻是作為導遊的話是拿不到這麼多票的,最多有工作贈票,但這幾張票上面并沒有增票标志。”
桑林一:“那就隻有最後一種可能了。”
“這個導遊從一開始就在撒謊,他并非什麼都不知道的公司實習生,恰恰相反,我們來到這裡就是因為他。”
“他就是那個給我們所有人寄出票的人。”
宋越水發出疑問:“是他給我們的票?但……他為什麼這麼做?既然他給了我們票,那他的目的就應該是故意讓我們來到富貴大廈對吧,他想做什麼?”
霍小丹:“有一種可能,就是他是富貴大廈的幫兇。”
她拿出演算筆:“按這條線推論,眼鏡男的死亡也有苗頭了。”
李克生腦袋轉不過來了:“怎麼又回到眼鏡男了?”
桑林一解釋:“正因為導遊和富貴大廈是同一方勢力,如果說導遊就是那個殺了眼鏡男的兇手,那富貴大廈的員工即無臉人偶替代眼鏡男也就說得過去了。”
柯傑夫明白了:“你們的意思是導遊和富貴大廈狼狽為奸,導遊殺死眼鏡男,富貴大廈用無臉人偶頂替眼鏡男?”
但他緊接着又問:“這麼看倒的确說得通,可富貴大廈為什麼要用無臉人偶頂替眼鏡男混在我們之間?無臉人偶假扮的眼鏡男剛剛在會議室說的又是不是真的?”
黎瑞允點頭:“是真的。”
她随手拿過桌子上的日記本:“寫的很亂,大概都是寫些害怕的話吧,最新那篇日記寫他聽到隔壁的讨論聲了,兩個老人已經發現了他,後面筆記戛然而止,筆還在本子上劃了一大道痕,看來是被什麼外力強行打斷了。”
宋越水走過去看日記本:“看樣子他就是在寫日記的時候遇害的。”
她環顧一圈卧室:“日記本在桌面最裡面,是寫日記的人慌亂之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時被掃過去的。”
緊接着她蹲下來撿起地上的一支筆:“筆也在這個時候掉到地上了。”
她的眼神移向血迹:“兇手手段狠辣,大概手持利器,從背後襲擊。”
她歎了口氣,戴上手套研究地上的屍體:“被大卸八塊,兇手也許很恨他。”
她翻看腹部那塊屍塊:“應該是死前被捅中腹部,兇手一刀後又迅速補了幾刀,待死者瀕死時分屍。”
她脫掉手套站起來:“初步推斷,兇手通過暗道來到死者房間,死者坐在桌前書寫日記,兇手從背後突然襲擊,一刀刺入死者腹部,死者慌亂之下掙紮站起,日記本被推向桌面内側,兇手拖拽死者,迅速補刀,待死者癱軟在地後分屍。”
李克生打了個寒戰:“這死得太慘了……”
莫爾深思:“如果可以暫時确認就是導遊殺死的眼鏡男,那導遊又是怎麼死的?”
桑林一慢慢說:“我們都忽略一個非常重要的事實。”
師戰狂挑眉:“什麼?”
桑林一:“那就是,能讓我們死亡的可不止身邊的人。”
他慢慢擡手,指了指地面:“還有這座大廈裡的死亡規則本身。”
霍小丹拿出規則集:“這個規則不可能毫無作用,對吧?相信在這裡的各位都清楚,違背這個規則的後果。”
遵守規則在規則類解謎本是亘古不變的通關真理。
桑林一:“導遊死得很意外,大概他自己也沒想到他會突然死在黑貝街,所以他的房間裡留下了票根的重要線索。”
“這麼看來,他的死的确是一場意外。”
“而導緻他死亡的原因,也許是因為禍從口出。”
緊接着,桑林一給他們講了在電影院時導遊說過的一些話。
桑林一回想起在電影院時導遊說過的那些話。
導遊在談及少女失蹤案時狀态都還算好,直到他提起了兩個少女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