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飛船拍賣場。
佩五樓坐在包廂裡,身後傳來敲門聲。
門外的人沒等她回應,直接推門走進來了。
“好歹是我的私人空間,”佩五樓扭頭,“在我同意之後再進來,好嗎?”
江漸流沒理她,拉開椅子坐下來,長腿交疊在一起,西裝褲露出一小部分被黑襪包裹的腳踝,骨節突出,黑色低跟皮鞋輕輕上下晃動:“我要熒惑的情報。”
佩五樓抓起桌上國際棋盤的國王棋子丢向他:“把我當提款機了你?”
江漸流擡手抓住,神情冷淡,黑色長睫微微抖動,遮住他一部分眼瞳:“十萬積分。”
“這不是積分的問題。”佩五樓的手在桌面上煩躁地敲打:“就算我把副本擺在他面前了,他也不會輕易進本的。”
佩五樓的眼神落在江漸流身上:“他現在隻對跟你有關的副本感興趣。”
江漸流不回應這點:“其他的呢?他的背景,一點線索都沒有?”
佩五樓攤開手:“我覺得你現在知道的說不定比我都多。”
江漸流不說話,低頭看着自己的手。
“精神穩定了?”佩五樓随口換了個話題。
江漸流隻是說:“隻是不會當着人發瘋了。”
“那就還是在做噩夢。”佩五樓丢給他一罐藥:“拿去。”
江漸流接住:“什麼?”
“一個2S副本掉落的道具,穩定精神的助眠藥物,聽江藤越人說一粒的劑量能放倒花欲燃。”
佩五樓不鹹不淡地笑了聲,“我不信,但我推薦你試試。”
江漸流沒拒絕,收下了:“花欲燃的耐藥性比五頭大象還高,我覺得這藥對她和對我都沒用,你可以把這句話轉告給江藤越人。”
說完,江漸流起身準備離開:“馬戲團還有一個月開啟。”
“等等。”佩五樓忽然出聲攔下他。
江漸流回頭,冷淡地看着她。
佩五樓心裡忽然有些想作弄他,江漸流向來對人冷臉相待,就是花欲燃也讨不到他什麼好臉色……
不過……在江漸流這裡也有唯一的特例。
“這次集體副本,我見到了一個人。”
“那人還挺奇怪的,頭發是銀白色的長頭發。”
在佩五樓眼裡,江漸流的身體陡然一僵。
“我記得他好像叫……”
“桑林一?”
江漸流猛地回頭。
佩五樓看到他的神情後一怔。
她和江漸流認識也很久了,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江漸流這種表情……
她看過江漸流發怒,發瘋,冷淡,卻獨獨沒看過他現在這樣,震驚中透露着忐忑。
甚至還有點自卑。
佩五樓沉默一會兒,“……我說,他是你什麼人?”
江漸流用力抿唇,“……不認識。”
佩五樓:……你裝什麼呢!
江漸流猶豫着,手很不安地摩挲手中的禮杖:“他跟你說了什麼……”
看他這坐立難安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佩五樓那股刻意想吊着他的興緻一下子沒了:“什麼也沒說,他好像不認識你,對魔術師還有江漸流這兩個名字都沒什麼反應。”
江漸流的神色黯淡下來。
佩五樓有些震驚:“……你還是單相思?”
江漸流抿唇,沒說話。
佩五樓實在沒想到花欲燃說的江漸流是純愛戰士這話是真的,畢竟花欲燃嘴裡說的話最多隻能信三分之一。
佩五樓覺得自己起雞皮疙瘩了,趕緊三兩句話解釋完:“大鬼跟着他走了,撲克牌歸他了。你知道這事嗎?”
江漸流搖頭:“不知道。大鬼跟我說他主人會來這裡,我就把他送來了,其他的我都沒管。”
他心裡已經有了估算,看樣子就是桑林一毀了八塊巫女的屍塊,做到了大鬼。
那個時候,或許他還在房間裡。
或許……他和桑林一其實就隻是一牆之隔。
江漸流的手有些抖,他握住禮杖,力氣非常大:“他……他現在在哪兒?”
江漸流站在門口,眼睛微微睜大了,說話時嘴唇抿住,看上去有些瘋癫。
佩五樓歎了口氣,提醒他:“你先打一針精神穩定劑。”
江漸流像是忽然回了神,他垂眸,擡手輕輕按住纏滿繃帶的脖子:“……我沒事。”
佩五樓:“他進副本了,跟我調查了一個叫松下夢奈的女人,為了找她現在跟着進了S級本。”
佩五樓看江漸流現在的狀态不對勁,“之後有他的消息了我會來告訴你。”
“江漸流,你現在發病了,先回去吧。”
江漸流的呼吸緩慢沉重,他的手不停摩挲繃帶,最後隻應了一聲:“……好。”
他真的轉身推開門離開了。
佩五樓坐在椅子上,覺得有些難辦。
她和江漸流的關系也不算特别好,起碼知道的東西不比驚奇馬戲團的人多多少。
她不知道江漸流到底是什麼情況,隻知道江漸流非常容易失控。
……算了。
她歎了口氣。
穩住江漸流,對庫爾遊戲的所有人都有好處,對她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