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玉珠月琴隻是抿唇笑了笑。
而他們對峙時，霍小丹告訴了李克生和師戰狂她算出來的東西：“謝長夢的死果真和黃小仙有關……嚴格上來說，他們都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黃小仙的命數是謝長夢的，但現在黃小仙死了，那份命數居然又奇迹地回了謝長夢體内，他的鬼氣散光了，似乎是要複生的樣子……”
李克生瞪大眼睛：“這修仙世界就是不一樣啊，還能一條命換來換去的？！”
師戰狂的目光挪到後方已經半死不活的謝長夢身上：“現在該怎麼辦？黃小仙和他……都死了嗎？”
霍小丹皺眉，搖了搖頭：“我的精神值已經算不出來了，以及，黃小仙究竟為什麼會成仙失敗還是個謎……”
李克生看着天上還在對峙的兩個人：“難道跟她有關？她是蓮霧十八洞天的人？”
霍小丹神情嚴肅：“我們之前對這個副本的看法還是太保守了……現在的情況，比我一開始預想的還要糟糕。”
師戰狂同樣語氣低沉：“玉珠月琴……她所在的星标隊伍有五個人，并且是隊伍排行榜第六名，天竺雲國。”
“如果是普通副本還好說，偏偏這是厮殺本……我們和天竺雲國，隻能活一方。”
半空之中，桑林一語氣平靜地和玉珠月琴對話：“蓮霧十八洞天為什麼會想要鎮物？”
他擡眼：“地裂之事，和你們有關？”
玉珠月琴同樣用平靜的語氣回應，可說出來的話卻答非所問：“不好奇麼？為何黃小仙會和蓮霧十八洞天有關？”
在桑林一沉默的目光中，玉珠月琴開口道：“因為從一開始……這就是我們的一出棋局。”
“隻是沒想到還是出了些變故，這隻小狐狸會願意把這條命還回去，而不是直接成仙。”
下方，聽到這句話的霍小丹猛地反應過來。
“隻是可惜。”玉珠月琴慢慢說完了剩下的話：“她不知道那個孩子也是一枚棋。”
霍小丹呢喃道：“我知道了……”
她皺眉，咬牙道：“黃小仙根本沒打算成仙！！她把那條命還給了謝長夢！缺了至關重要的那條命，她才會成仙失敗！”
玉珠月琴的目光落到了霍小丹身上：“倒是猜出來了。”
霍小丹和她對視，眼神充斥着憤怒：“可你們卻也操控了謝長夢……！”
她想起了從謝長夢内髒中滾出的佛頭，“蓮霧十八洞天的佛道，就是殘害普通人？！”
“如何能稱之為殘害？”
玉珠月琴似乎是覺得好笑，輕聲笑出了聲：“覺者所行，乃順天道。”
可很快，她轉了話音：“說這些支線劇情實在是沒意思，我們還是來聊點實際的東西吧。”
她的目光在桑林一四人身上掃了一圈，目光充斥着陰冷的打量：“我們把你們拖進這個戰鬥本，可不是為了和你們這些低排名的人過家家的。”
桑林一明白了她的意思：“天竺雲國設下這場局，目的是什麼？”
玉珠月琴眸底閃過一抹紅光，她笑答：“松下夢奈的死，應當和你們有關？”
下方的師戰狂聞言笑出了聲，抱着劍朝她譏諷道：“哦，想起來了。原來你就是玉珠月琴，那個被松下夢奈打得半死不活的廢物？”
師戰狂這一句話讓玉珠月琴立刻收了笑意，她的目光停在了師戰狂身上：“鲨骨是第二十三名，我不過區區四十一，我敗了，不是很正常麼？”
“是嗎？”師戰狂眯着眼睛，明明身處下方，卻像是在俯瞰玉珠月琴：“可我聽說……你是盲目自大地主動挑釁松下夢奈，然後被她輕而易舉地刺成了重傷？”
她裝模作樣地擡手擋住嘴，眯着眼睛滿是譏諷：“哎呀，似乎是很狼狽地逃跑了呢。”
玉珠月琴用力抿唇，沉默片刻後，冷聲回應：“你一個低排行的人，什麼時候輪得到你這麼跟我說話？”
“我聽說隻有自卑又自大，并且沒什麼實力的人會喜歡拿輩分或者沒什麼用的身份來壓人一等。”桑林一冷冷出聲，“看樣子是真的。”
玉珠月琴冷笑道：“可至少我有這個排行的實力。”
她仰頭，冷冰冰地掃視一圈四人：“我的精神值，至少是你們的三倍。”
可很快，她又低聲笑了一下，挑眉恢複了平靜的神情：“罷了，我和你們說這些也是無用功。”
“就當做是初次見面的禮儀好了。”她朝眼珠一揮手，這一次，眼珠終于開始慢吞吞飛向了她那邊，“畢竟下次見面，興許我就會忍不住殺了你們。”
“我說過了。”桑林一擡了擡手，一條兩米長的紫色鬼影手舉起命運，揮砍向藏匿于青色雲霧之中的玉珠月琴，“那是我們的東西。”
“叮——！”玉珠月琴輕輕一挑弦，一聲重音襲開，一道肉眼可見的青色光波硬生生在半空中攔下了鬼影手。
“隻有這點力量，也配當鬼祖麼？白玉京四大仙祖……說得好聽，不過四個廢人。”
玉珠月琴從青色雲霧中顯露身形，飛向盲眼。
師戰狂皺眉：“啧……我真不會飛啊！”
李克生拉弓：“那就我來！”
“簌——！”
黑色火焰撲向玉珠月琴，她冷冷望去，一揮臂上綠縧，竟轉瞬便撲滅黑焰！
李克生睜大眼睛：“我用了一百五十點的精神值……！”
玉珠月琴朝盲眼伸出手：“區區蝼蟻。”
桑林一抿唇，毫不猶豫踩在鬼影上同樣撲向盲眼！
李克生焦急地嘀咕：“這這這……打得過嗎這……”
師戰狂一怒，“X的！打不過跟她爆了！我手榴彈呢？！”
李克生：……？！
盲眼在二人之間被拉扯來回，在兩人越來越近之後終于不再停滞，而是沖向了桑林一！
玉珠月琴皺眉，眼睜睜看着桑林一擡手，握住了那顆盲眼！
在觸碰到那顆盲眼的一瞬間，大量的記憶湧入腦中，莫名的情感如浪潮般沖來，桑林一的手微微顫抖起來。
【警告！玩家已獲得負面buff：精神恍惚（玩家的精神值持續損耗中）請玩家盡快拜托buff來源！】
桑林一明白這是盲眼的影響，但他并不松手，反而握緊盲眼，操控鬼影手接住自己。
“啧。”玉珠月琴側身，高舉月琴，輕輕撥弄琴弦。“看樣子是要非打不可？”
師戰狂嚎了一聲：“桑林一！下來打！”
桑林一揮袖，鬼影竄入他的衣袍，他則輕身落地。
玉珠月琴并不慌亂，她仍踩在雲霧之上，隻是撥弄琴弦：“不過垂死掙紮。”
“叮叮叮——”
幾枚色彩絢爛的寶石被她随手一擲，飛入謝長夢體内。
霍小丹咬牙：“她在操控謝長夢……”
李克生壓低聲音：“那現在這個到底是謝長夢還是徹底的傀儡？”
霍小丹隻是搖頭。
慢慢地，謝長夢站起來了。
他裸露的腹腔裡，如今是閃爍的、堆滿的各色寶石。
師戰狂往前擋在前面，橫刀。
桑林一則背靠他們，和天上的玉珠月琴對峙。
謝長夢慢慢擡腿，搖搖晃晃地往他們這邊走，手往後一擺，握住了刀把。
師戰狂本以為他已經沒了理智，隻是冷冷地豎刀。
然而下一秒，她和謝長夢對視了。
謝長夢的眼睛仍然是澄澈的，隻是眼神多了疲憊。
他是清醒的。
師戰狂皺了下眉，猶豫着還是出聲道：“……謝長夢？”
而謝長夢拔刀，刀尖對準他們。
“……老師。”
謝長夢的神情和語氣一樣疲憊：“……你們錯了。”
這個世界錯了。
“天佛所叙……才乃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