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宴上，李克生倒前所未有地一直悶悶不樂，隻低着頭坐在師戰狂旁邊悶頭幹飯。
他罕見地不開心的樣子收入桑林一眼底，宴席中途，他半開玩笑地開了口：“聽聞攝政王為龍尊第九子安排了姻親？”
攝政王頓了頓，擡眼朝李克生歉意地笑了笑：“此事确是本王自作主張了，想着你難得能回一次妖國，本想好好為你擺宴迎接你回家。但……”
他很是無奈地說：“鳳皇那邊早早得了消息，你進了帝宮之後立刻派了侍女将聖女帶來了，我也不是不得不讓你和她見面。”
“隻是沒想到你和她相看兩厭，鬧得如此不愉快。”
随即，他一擺手：“無妨，不過是上一輩人定下的姻親，若你實在不願，本王肯定不會讓你強娶聖女過門的。”
李克生還是悶悶不樂，也不說話。
師戰狂倒是感興趣起來了，“哦？上一輩人定下的姻親？難道是龍尊為李克生訂的婚？”
“哦，這倒并非如此了。”段箬水給他們解釋，“隻是上幾任攝政王與鳳皇私定的罷了……都是陳年舊事，如今在我們看來隻是小事罷了，拒絕便拒絕了。”
他說着，又看向李克生：“隻是姻親易拒，天祭你卻還是需得參加的。”
桑林一擡眼：“天祭？”
“是的，想來各位對天祭興許隻是略微了解了一些，實際上天祭是分為兩個部分的。”
段箬水慢慢給他們講解了起來：
“各位應當知道我們妖國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選出妖國百族，便是從妖國常居的妖族種族中選出對妖國貢獻最大的一百個種族，這些種族每一族都能從年歲未超三百歲的小輩中選出五名參與天祭的祭祀選拔。”
“天祭對妖國非常重要，在天祭時天道會為我國子民降下福澤，而被選為祭祀的妖會得到更多福澤，因此天祭祭祀的争奪向來激烈。”
“選拔共兩輪，會選出兩名少年祭司。”
“天祭的第二部分就是最重要的祭祀了，兩位被選出的少年祭司會在瑤池跳起祭祀大舞，在九鳳齊鳴與雙龍共舞中叩告天地，向天道祈求未來一百年對妖國的賜福。”
他說着，看向李克生：“你自出生起便在東陸仙十殿，這是你的第一次天祭，且你年歲未過三百，又是我龍族子弟，此次理應參加。”
“其餘龍子龍女皆參加過了上次選拔，近三百年我族又無新後代誕生，所以你本次天祭務必要作為我龍族後人參加才可。”
“更何況你乃龍尊親子，你也理應為龍尊赢得天祭祭祀的位置，莫要叫他族看了龍尊大人的笑話才是。”
說完，段箬水又歉意地說：“還望你莫要怪本王第一次與你見面就說這些話，本王已擔任攝政王多年，難免事事為我龍族、為妖國考慮。”
李克生搖頭：“沒關系，天祭我會參加的。”
李克生倒其實對天祭這件事想得很開，再怎麼說他也頂着個龍尊九子的稱号，雖然龍尊是他的便宜爹，但再便宜也算是桑林一這個身份的朋友。
他丢了自己的臉不就是給龍尊丢臉？給龍尊丢臉不就是給他桑兄丢臉？那他丢了誰的臉也不能給桑林一丢臉呀！
段箬水這才松了口氣：“那我便放心了！”
他又半開玩笑地說：“說來，鳳族那位聖女也要參加本次天祭，若你碰上她了……”
李克生打斷了他：“我不會手下留情的！剛剛她才外面居然說要在天祭上扒了我的龍鱗抽了我的龍血！還拿去喂狗！我不可能手下留情！”
段箬水頓了頓，反而大笑出聲：“本王也正有此意！你可萬萬不要手下留情，務必要讓她在天祭選拔上狠狠受挫才是！”
這倒是換李克生疑惑了：“……我還以為你會讓我照顧她。”
段箬水笑着揮手：“怎麼會！且不說天祭競争激烈，可從來沒有照顧的說法，光是近年來那聖女在鳳皇的包庇下行事愈發乖張，屢次有挑釁我龍族威嚴的經曆，我可就絕不會讓你對她手軟了。”
李克生這下子稍微有點精神了：“就是，還敢扒了我的鱗，我倒要看看她何來口出狂言！”
段箬水哈哈大笑，似乎心情很是愉悅，高舉酒樽：“那便提前預祝你選拔大捷了！”
随後便一直是些有關妖國特色和東陸習俗的聊天，再度酒過三巡後，段箬水便和他們禮貌告辭，派了淺鳳送他們回了次殿。
在路上，師戰狂饒有興緻地問李克生：“還以為你以前是就在妖國的，搞了半天你其實一直都在仙十殿啊？從出生開始就在？”
“哦，這個啊。我覺得這個都不是很重要所以沒跟你們說過來着。”
李克生撓了撓頭，給他們講了起來：
“龍生九子是很固定的，但龍幼年期特别長又特别容易受傷，所以龍族數量其實一直都不算多的，你們看，這次天祭限三百歲以下的參加，整個龍族居然就我一個能參加，這麼看是不是覺得龍族繁衍率低的可憐？”
“龍尊……就是我那個便宜爹，那就更特殊了。”
說着，他湊近桑林一：“诶桑兄，他有沒有跟你們提過他生娃這事兒？”
桑林一倒真的開始慢慢回想，片刻後他開口道：“他似乎很少提……提及起來語氣也不是特别好。”
他看着李克生：“也就說到你的時候好點。”
李克生點點頭：“畢竟我這便宜爹根本就從來沒想過生娃！诶這可都是我師傅親口跟我說的，全然做不得假。”
“我師傅說，他當年繼任龍尊純粹是因為被妖國和老龍尊逼着推上去的，龍族在除魔戰争上死傷嚴重，他又在戰場上大放光彩，一時之間妖國都推舉他繼任龍尊，老龍尊又受了重傷，無奈之下他就繼任了。”
“但他根本無心情愛也不打算為龍族繁衍努力，甚至龍族先帝們的後宮他也不要，搞得經常和龍族聯姻的幾個種族包括鳳族在内都不太高興。”
“那個時候急需平定民心，需要龍族盡快誕生下一代，老龍尊就幹了件壞事……”
師戰狂驚訝地張開嘴，擡手捂住旁邊霍小丹的眼睛：“小丹别聽！”
霍小丹：“……先不說這種事我覺得沒什麼必要不讓我聽，你是不是應該捂我耳朵？”
師戰狂：“哦，捂錯了，不好意思。”
說完她扭頭去看桑林一：“我沒手了，那你來捂耳朵！”
桑林一點頭，真的往前走了兩步捂住了霍小丹的耳朵，随後看向李克生：“好了，你繼續說吧。”
霍小丹：“……你就寵她吧！”
桑林一眼睛眯着很淺地笑了一下。
李克生：……
他怒道：“你們在想什麼你們這倆肮髒龌龊的大人！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老龍尊是去把我那個便宜爹的精血取了九滴拿出去讓其他族的人備孕了，才不是你們想的那種！”
師戰狂和桑林一放了手，乖乖道歉：“哦，不好意思。”
霍小丹面無表情：“我還是那句話，你們的謎語我完全能猜到，有什麼必要不讓我聽嗎？”
李克生咳了兩聲，繼續說：“總之，那九滴血當時給了各族，最後真的孕出來了九顆蛋。”
師戰狂：“這就是修真界啊，真神奇。”
霍小丹：“兩滴血融在一起就能生蛋，現代醫學不存在了。”
李克生：“……修仙的事，你們别管！”
“咳咳，總之，我也是那九顆蛋裡的其中一枚，因為是最後被孕育出來的，所以我是九子。”
桑林一：“原來不是按破殼順序嗎？”
師戰狂：“對啊，正常不都是按從媽媽肚子裡出來的順序算嗎，怎麼能按懷孕孕上的時候開始算？”
李克生：“……這我怎麼知道，我師傅也妹跟我說呀！”
“咳咳，接着說！九顆蛋未婚先孕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