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曉在辦公室翻着文件,夜深了,他得提前處理好明天的工作上的重要決定,騰出一天的時間來舉辦這場婚禮。
夜色無邊,但是好像忙碌的人隻有他一個,就像在乎這場婚禮的人,隻有自己。
他捶了捶支着身子發麻的大腿。
并不是個殘廢,可是走起路來實在是太狼狽了,原主甯願,用輪椅。
而他其實沒原主這麼見外,主要是,走路一拐一拐的,并不适合這個富可敵國,冷血無情的霸道病嬌人設。
馮,白兩家的聯姻,大多數上流人士都得給點面子。
而且,馮曉這種大變态給發了請帖,不去的話,以後在談生意的時候被穿小鞋,被壟斷打壓,可是常有的事。
奢華盛大的婚禮現場,已經上了商網的頭條。
股市也在随着不斷的變動。
自然是向着兩家資本滿意的方向發展。
這場婚禮,本來就是資本家的遊戲,怎麼就有人當真了呢。
白長曦覺得鏡子裡的自己很可笑。
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為了别人穿上婚紗。
其實,馮曉給他安排的是西裝,但是,白家總要随意揣測馮曉的意思,把他的西裝換成了婚紗。
所幸,白影帝化妝後穿上婚紗并看起來不覺得的突兀,相反,很像清冷的美人。
他的頭發有點長,考慮到他今天穿的是裙子,造型師将他的頭發綁成了一個低馬尾,别了一顆寶石固定。
他戴上了那天精心挑選的戒指,戴上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被什麼東西約束了那樣。
他讨厭這樣的感覺,被捆綁住的感覺。他恨那些主宰他一生的人,就像是桀骜不馴的鷹,拼了命也要掙脫。
18歲那年,他逃離了白家的安排,有了自己的事業,喜歡的人。現在,他似乎逃不掉了。
他對着鏡子發呆,小心翼翼的敲門聲把他驚醒。
他咳了一下,說:“進來。”
他以為是造型師,過來告訴他還有什麼需要調整,或者是那個看起來一絲不苟的管家,通知他婚禮的流程有什麼變動。
沒想到,是顧遇。
他的眼眶突然酸澀。
可是他不能哭,因為臉上的妝要堅持到婚宴結束。
“你今天很美。”
顧遇恍惚了一下,他沒有見過這樣的他。
“18之前,你教我怎麼逃離那個壓抑的高塔,現在,你要把我推給别人嗎?”
像是質問,又像是控訴。
顧遇看上去還算理智,他沒有因為愛人即将成為别人的伴侶而發瘋。
就像他也沒有因為自己即将要嫁給一個變态而無理取鬧。
因為他們都知道,後果沒人能承擔得起。
“小曦……對……對不起。”
顧遇的眼眶發紅,手掌被自己的手指掐得刺痛。
不甘,又愧疚。
[顧遇好感度56]
馮曉很驚訝突然增加的好感度。
難道他們見面了?
啊,也不奇怪,馮曉自嘲地笑了笑。
總要跟舊情人告别的,不是嗎?
祝福的鐘鈴響起,馮曉站在高台上,等着自己的即将變合法的妻子向他走來。
排面太大了,請來了D國的牧師,Y國的樂隊,小提琴拉出優美的旋律,扶着白長曦,走向高台上等候的人。
馮曉被驚豔了一下,又逐漸随着他們逐漸拉近的距離一點點回神。
馮曉伸出手,牽着他一步一步走上階梯。
牧師開始宣誓。
用着激昂,興奮的語調說出地道的英語,祝賀着這對新人。
“So, Mr. Feng, no matter what happens, in sickness or in health, in poverty or in wealth, will you never leave him?”
馮曉低頭,吻上了他的額頭。
“Yes, forever.”
牧師有用同樣的問題,問了白長曦。
後者點點頭,笑了一下。
“Yes.”
可是他的眼裡,明明布滿薄冰。
結束後,他坐回了輪椅。
應付完那些難纏的客人,兩人換了一套方便的衣服,白長曦在房間裡卸妝,馮曉就在外面等他。
林管家送來了熱水。
“先生,您不能再注射那樣的藥劑了,這對您的腿恢複不利。”
“我知道了。”
白長曦出來了,按照流程,他們要回馮家,這是習俗。
“馮總,回主家就沒必要了吧,我記得你跟他們的關系不好。”
“很有必要,因為,你很重要。”
白長曦瞬間就被堵得說不出話。
在路上,馮曉讓司機在一家蛋糕店門前停了下來,站在蛋糕店門口的員工等候了許久,看到他過來立刻把蛋糕從搖下來的車窗那遞了進去。
像馮曉這種瘋子也會吃甜食嗎?
可惜他沒問,所以馮曉也沒解釋,兩人在一路上保持沉默。
到達目的地的大老遠,就看到一群小孩在歡呼雀躍地朝着他們招手。
隻有兩個成年人,馮老爺子剛過門的小老婆,和她的傭人,在後面幫她提着東西。
“哥哥!”
領頭的那個孩子嗓門最大,連蹦帶跳的沖過來。
“你怎麼才回來,我們想死你了!”
馮曉笑了,那一瞬間,春暖花開。
白長曦第一次見這樣的笑容在他臉上綻開。
“給你們帶了蛋糕,小禮物在車後面,找林管家要。”
其中一個小女孩也按耐不住開口。
“今天哥哥結婚是嘛,那祝哥哥新婚快樂吖!”
馮曉點了一下小女孩的鼻子,笑容寵溺。
“好,小家夥,借你吉言。”
當中難免有口無遮攔的。
“那這個小哥哥是不是馮曉哥哥的老婆?那你們是不是要一輩子在一起了?那以後哥哥會不會,隻要這個小哥哥不要我們了?”
馮曉一個個問題耐心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