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是他咎由自取。
“他是一個好孩子,他的母親很愛他,唯一一個,在他生前愛着他的人。”
白長曦因為這句話,恍惚了。
下意識想否定,可否定又說不出口。
他能否定什麼。
明明是他縱容着顧遇的不知天高地厚,是他把他的愛看做是關押金絲雀的牢籠,也是他明明都已經在乎,卻傲氣得不敢承認。
他當時多狂啊,說他的愛廉價,一文不值。
說他的情,變态至極,隻配讓人踩在腳底。
他們,甚至沒有過一次正正經經的婚禮。自己對他的回應,仿佛就是高高在上的施舍嗎?
現在他悔了,悔得腸子都青了。
可是又有什麼用呢?
他已經不在了,就算是以死謝罪,他也已經不在了。
“孩子,他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啊。”
白長曦的僞裝一瞬間全部崩塌,他紅了眼眶,像失去了城池的士兵。
“我知道。”
哽咽着說出口。
女人拿出第二束星星花。
“後來才知道的吧。”
是啊,後來才知道的……
後來才知道他這麼好,後來才知道他善良又别扭,後來才知道一向自律自持的他,也會在半夜偷偷在浴室玩遊戲。後來才知道,在床上的時候,他也純情得像一個孩子。
他明明很乖,被外界的惡意恐吓,隻能裝成壞人來保護自己。漸漸的,變成一個小瘋子。
然後他,狠狠地傷害了這個小瘋子。
星星花的花語。
幸福,思念,純粹的喜歡。
花語,也是你們的願望嗎?他的母親沒得到,他也同樣沒得到。
太可悲了。
那個女人搖搖頭,放上了最後一束星星花。
下輩子,一定會有的吧?
“我先走了,夫人,您自便。”
隻剩他一個的時候,他終于哭了出來。
看起來像,在質問冰冷冷的石碑。
“如果你走了,我守着這些東西,又有什麼意義呢?”
手上提着的盒子。
看上去很沉重。
他親了上去,虔誠地,小心翼翼地。
灑入大海的,是蛋白粉。
這是阿曉唯一存在的證明了,他不可能交出去的。
後來,京城裡出了一個更出名的瘋子。
他手段殘忍又懾人,要了命得乖張,又不屑一切。
好像,好像。
像什麼呢?像馮曉。
他無情無欲,終身不娶不嫁,他沒對誰笑過,對着那枚常年戴在手上的戒指說過話。
有時候,說着說着,就笑了出來。
有人說,這個時候,他才像一個人。其它時候,他像是在刷任務的工具。
下輩子,讓我先愛你吧。
馮曉沒死,這件事應該隻有系統知道吧。
他會遊泳啊,而且他已經安排好人偷渡了。
“為啥偏偏要等這半年,明明都走完劇情了。”
“你還好意思說,你提前半年走完劇情,要等半年,任務才到最低結束時間。那時候你才能選擇離開或者留下來過完這一生。”
“你又不早說。”
系統沒有肩膀,隻能用電流聳聳肩。
“沒事,你在這裡玩半年也一樣啦,調整下心态?”
馮曉認同地點點頭。
确實,他确實挺不爽這破任務的。
[叮——,進度20%]
這聲提示音被屏蔽了,系統自己都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