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這棟别墅外圍小花園的花草種類,門上的門牌形狀以及簽名,更甚至埋在門前的小裝飾,都和他記憶裡的一模一樣。
這個世界直接将他的那棟小别墅的全需全貌複制過來了。但它是怎麼做到的?是直接讀取了他的記憶,還是就連他們原來的那個世界都在它的掌控之中?
無論是那種,都足夠讓人毛骨悚然了。甯渡鶴的表情徹底陰沉了下來。
這房子大門的鎖是密碼鎖,他們本該不知道密碼的。但甯渡鶴将他原來世界的那棟房子的密碼輸進去,果不其然,門直接就開了。
一進去那光線非常昏暗,屋裡理所當然的一個人也沒有。這樣大的房子,若是富家子弟請幾個傭人是常事。但是當初的甯渡鶴太想和尚時黎過二人世界了,他當然不希望常年有那麼幾個電燈泡在他們身邊晃,于是他向來隻請幾個鐘點工按時來這裡打掃衛生,到飯點就從主家叫來兩個廚子,其餘任何事都是他們兩個親力親為。
裡面的陳設,也好不意外地和記憶裡一模一樣。但甯渡鶴可提不起任何性質。
就好像屬于自己的傾注了許多心血的地盤被人用來濫用一樣。
“鶴鶴,鶴鶴!”
甯渡鶴這才回過神來,他臉上的戾氣一掃而盡,看向尚時黎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溫和:“嗯?怎麼了?”
“想什麼呢?你看起來很不開心。”尚時黎說,“是因為這裡被複制過來,所以你不開心了嗎?”
不得不說,尚時黎一如既往的敏銳。很多時候他都能猜到甯渡鶴在想什麼。甯渡鶴佯裝大度地搖搖頭:“沒有,我也不至于為這點小事不開心。”
“這樣啊,”尚時黎點點頭,“可是我有點不開心诶。”
“嗯?”甯渡鶴沒想到尚時黎會這麼說。
“你看,系統把這種地方造出來,就好像是一種威脅一樣。”尚時黎說,“‘你的過往,你的軟肋,你的一切我都一清二楚——’這樣的感覺,讓人很不舒服。”
“早晚要把幕後黑手拖出來揍一頓。”尚時黎一本正經地道。
甯渡鶴輕笑一聲,就連心裡的戾氣也消退了不少:“是啊,不削他一頓怎麼行呢?”
甯渡鶴讓莫良他們三個自己随便挑一間客卧,他和尚時黎以前是一起住在主卧的——在他的哄騙之下,他們以好兄弟的身份睡上了同一張床。
在去主卧的路上,在經過一間房間的時候,尚時黎像是想起了什麼,推開了那扇門。甯渡鶴也想起來了這是什麼房間,于是饒有興趣地和尚時黎一起進去了。
“這裡也都和之前那個一樣啊!”尚時黎感歎道,“這個遊戲房。”
甯渡鶴從小就很喜歡打遊戲,他喜歡各種遊戲,也很喜歡收藏。他擁有各種遊戲主機以及卡帶,還有各種卡牌遊戲,電腦配置也不必說,都是最上乘的。但是在他成年之後,他忙于各種事務,這些東西就沒再碰過了,在主家裡放着又看得他心癢癢,于是就都搬來了他自己的房子。
現在這個房間就是當時那個遊戲室了,這裡面的東西也都和之前那棟房子如出一轍,甯渡鶴的各種收藏都在這裡。
“該說它煩人好呢還是細心好呢。”尚時黎将被扔在地上的wii手柄撿起來放到電視櫃上,“連這些東西都完美複刻了。”
反正甯渡鶴就算看到這些東西也完全不覺得高興,反而心裡更覺得别扭。于是他拉着尚時黎就要離開這個房間:“别管這裡了,我們還有正事要做。”
等他們再次回到客廳集合的時候,透過窗外可以看到外面已是夜幕降臨。
尚時黎一見天黑了,就好奇地往窗外湊過去,想看看夜晚的外面到底會發生什麼。
說來奇怪,今天白天的時候天氣明明很好,萬裡無雲。到了晚上卻是黑壓壓的一片,天空中沒有一絲光亮透出來。
此情此景上尚時黎想到了糖果城,那裡的夜晚也是沒有一絲光亮。但是這裡與其不同的是,這裡的街道晚上好歹會有路燈亮起。雖然這裡街道的路燈也是慘白慘白的,看起來瘆得慌,還不如沒有。
但是除此之外,好像也沒有其他的什麼了。尚時黎覺得有些失望,他正想從窗口邊退回來。然而在離開之前,他眼角的餘光掃到了街那邊的某棵樹的後面,一個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