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跟着分配去黃泉路的隊伍就能抵達黃泉路了。”官兵一指前方橋上的某支分隊,“你們要是在陰間待久了,靈魂就會被陰氣侵蝕,最後變成我們的一員,這樣你們在陽間的身體也就真的死了。”
可是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靈魂來到這裡的,還是連帶着身體來到這裡的。可是他們身上的衣服都被換了,是靈魂的可能性還真的很大。于是衆人紛紛變了臉色。尚時黎道:“好嘞謝謝官爺,您真是個好心人。那我們這就走了。”
官兵揮揮手:“快走快走,别在這裡擋路。”
大家火速通過橋頭,往橋尾朝着黃泉路去的隊伍隊尾跑過去。
橋尾同樣有幾個官爺守着,叫亡魂們該找到他們該去的路。同時還有人在吆喝着:“都别瞎走啊,那邊是戴罪之身,該去閻王殿接受審判的隊,這邊是去奈何橋找孟婆領湯投胎的路,最後是該去黃泉路服役的路,都别瞎走啊!也别想着渾水摸魚,我們可都是能看出來你是什麼東西的!”
但是當他看到尚時黎他們幾個的時候,一時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東西了。他百思不得其解地瞪着他們,愣是沒瞪出什麼名頭來。于是他直接問:“你們是個什麼東西?”
“雖然我不想承認自己不是東西,但也不想承認我是個東西。”甯渡鶴淡定道,“我們是誤闖進來的生魂,橋頭的官兵大哥告訴我們走黃泉路的生門可以回到陽間。”
他這麼一說官兵就明白了,于是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他們,接着幸災樂禍地笑了:“那你們還真是壞運氣!勸你們做好永遠留在這裡的準備,指不定我還能在這裡看到你們一次呢。”
“為什麼?”沒理會官兵的幸災樂禍,尚時黎繼續問他,“我們隻要快一點找到生門不久好了嗎?”
“哪有這麼簡單啊。”官兵搖搖頭,“你可知道那生門在哪裡?橋頭那位沒告訴你們吧,他還真是壞心眼。”
他故意賣了個關子,不再繼續往下說了。于是尚時黎就一直問他:“在哪兒啊在哪兒啊?”
于是官兵一臉勉為其難的樣子告訴了他:“你有所不知,這生門竟是藏在黃泉泉下深處。但是你們想要穿過黃泉,那可是難辦了喲。”
“此話怎講?”
“你們知道往黃泉去的人都是去做什麼的嗎?”官兵笑道,“去黃泉路的亡魂,當然不會是朝着求生去的。去那裡的亡魂多半是沾滿因果,但是和陰間有緣的人。跳到黃泉裡就是去洗淨因果,和塵世間再毫無瓜葛。然後上面就會從這一批人之中挑選可以在陰間當差的亡魂,其餘的也要在這裡多待上數十百年才能再次投胎。”
怪不得他那麼了解呢,看來也是當事人之一。
“但是這不是強制讓他們上工嗎,如果他們自己并不願意呢?”尚時黎問。
“這就不是上頭的大人們該管的事了。”官兵撇撇嘴,不知道在想什麼。但随即他又道,“何況,這就是生門埋在黃泉底的原因啊。也許上面的大人以為這就是給機會了,對塵世的執念足夠強烈的話說不定能遊過去呢。”
不過成功的人很少就是了。他默默地把這句話吞回去,他印象裡好像隻有一個亡魂成功過。
“行了,你們趕緊去吧。”官兵也開始趕人了,“我還有工作,那就祝你們别再見到我吧。”
告别了官兵,幾個人随着去黃泉路的隊伍,一路走。漸漸地他們又來到一片漆黑的荒地,前面隻有一扇黑色的門,門的對面什麼都看不到。他們隻得一頭紮進門裡,再睜眼時就沒有路了。
隻見眼前是一潭意料之外的清澈泉水,在這之前提到黃泉莫良都以為它會是黃色的泉水,仔細想想雖然叫黃泉,但它也不一定就是黃色的。
泉水清澈到,他們真的一眼看到湖底有那麼一扇敞開的門,這門之下不知有什麼,好似連通了深淵。那大概就是所謂的生門。
這一潭泉水中間,有那麼一個孤島,孤島上的确有很多木頭,但是據那個男人所說,黃泉木上應該會盤踞着許多魂蟒。但是他們沒有在那木頭上看到任何其他生物。
這裡有一個老人駐守,他自稱是黃泉擺渡人。他要求大家先一起站到他的船上,他會先送大家去向那座孤島。
“在真正進入黃泉之前,你們還需要做一些小儀式。”擺渡人說,“至于具體的,就等上去之後再說吧。”
擺渡人的船明明看起來不大,但是居然能正好站下他們所有人,而且非常穩當,沒有一點要沉的迹象。他們就擠在一起,一同向着孤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