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時黎對着他的背影指指點點,小聲地問其他人:“他為什麼生氣了?”
“誰知道?”安瑾翻了個白眼,“花孔雀開屏沒人看,惱羞成怒了吧?”
甯渡鶴:“喲,原來你看出來啦。看出來了還讓他難堪?要是把他惹毛了怎麼辦。”
安瑾沒所謂道:“看出來又如何,還指望我配合他嗎?想都别想。再說,你不是也和我一樣嗎?”
甯渡鶴不置可否。嚴海青倒是一直都一副狀況外的樣子。
總之,大家就先跟着男子進去了。回到最開始他們遇見男子的地方,就發現男子又坐回屏風後面去了。得,這是又氣的不願意見他們了。
“重新認識一下,本尊名為萬江流,曾經臨淵門的長老之一。”
“臨淵門!?”莫良詫異道,“你是那個消失了百年的門派留下的幸存者?”
“你要這麼說,倒也可以。不過這個稱謂顯得我很狼狽一樣,所以我不喜歡。”萬江流說,“我隻是‘碰巧’!碰巧出事的時候沒在門派裡而已。”
行吧,他說什麼就是什麼。甯渡鶴沒想和他在這件事上掰扯,于是繼續問:“那你要我們找的靈魂,是誰的靈魂?”
“他啊?他和我一樣,也是臨淵門的長老之一。我和他倒是沒什麼交集,也就點頭之交吧。這麼說來我也的确沒什麼必要去找這樣一個人的靈魂。”
“但是,這個人,和我的朋友有那麼點關系。”萬江流歎了口氣,又作出一副深明大義的模樣來,“我這麼講義氣,當然要幫他的忙咯。”
“是什麼樣的人呢?”尚時黎問,“還有你的那個朋友,為什麼他不自己找,還需要你幫忙呢?”
“他啊,他當然也在找啊。”萬江流道,他好像回憶起了什麼,語氣變得有些深沉,“但是怎麼找都找不到啊,不僅是陽間還是陰間,真的一點影子都沒有。”
“最後啊,終于,好不容易有點線索了,結果是要用這麼個折騰人的方式,所以隻好找你們來幫忙咯。”
“至于,要你們找的那個人,是個什麼樣的人。簡單和你們說說也無妨。”可能是覺得隔着個東西講故事太麻煩,萬江流幹脆從屏風後面走出來。
“這個人的名字,名叫牧雲斂。姑且也算是當時的一代宗師吧,性格好,待人溫和;有天賦,實力高強。簡直就是别人家的長老,無論是在修士之間還是民間,他的聲望都很高。就算是本尊當時還有點妒忌他的。”
“但是有一天啊,他死了,被我的好朋友殺的。”他的語氣突然低沉了下去,像是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這樣發展。事實上他的确也不明白,過了那麼多年還沒想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
“那段時間,經常發生門内修士弟子精氣被吸光的案件。按理說,這應當是魔修所為,但我們臨淵門一向是有結界加護的,怎麼可能那麼簡單就讓魔修進來了呢?于是大家又猜測這是門内有人堕入魔修,然後殘害昔日同門。”
“然後啊,這一細查,就查到了牧雲斂的一個同門師弟身上,最後那個堕入魔修的師弟被門内清理門戶,到這事兒還沒完。”
“接下來,就要說到我那個朋友身上了。他,名叫江源,乃是當時赫赫有名的魔教教主。”
“稍微打斷一下可以嗎?”甯渡鶴聽不下去了,他今天非得問這個問題,“你一個正派修士的長老,和同門不甚熟絡,卻和一個魔教教主是至交好友,還要看在對方的面子上才肯救你的同門?”
萬江流語噎半晌,惱羞成怒道:“這不重要!”
萬江流繼續道:“這之間有很深的淵源,具體發生了什麼,那都不重要,聽我繼續說下去!”
“說到哪兒了……哦對!那還隻是個開始,我那個魔教教主朋友,在那個師弟死後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發了狂,直接把牧雲斂給殺了。雖說他以前和牧雲斂就是死對頭,但是雙方每次交手都沒有下過殺手,這次倒是直接把對方給殺了!殺了還沒完,還直接把我們臨淵門給滅門了,啊,不過他沒殺人,确切地說隻殺了一小部分,大部分人都放走了,隻是名義上的滅門而已,但是臨淵門,卻在後來突然消失在了這世間。”
“如果還隻是殺了,我也不會有那麼多不理解的地方。”萬江流繼續道,“事後,他突然發了瘋一樣的找牧雲斂的靈魂。我剛開始還以為他想用牧雲斂的靈魂完成什麼邪術。雖然我是他的朋友,但是再怎麼說我也和牧雲斂是同門啊,所以我就想,我得阻止他。”
“後來我才發現,他是真的單純想找到牧雲斂的靈魂,更确切的說是想找牧雲斂而已,那痛哭流涕的模樣,可憐死了哦。但我就更不理解了,既然事後後悔了,為什麼還要殺了他?”
“但是無論我怎麼問,他都沒告訴我原因。”
“後來我們就一直一直找啊,找了幾十幾百年,還是找不到。後來他變得瘋瘋癫癫的,哪有曾經叱咤一方的魔教教主的樣子?但即使他瘋了,他還是一直在找。”
“終于,我們鎖定了一個範圍。”萬江流猛地一展臂,“就是這裡,堕入陰間的臨淵門舊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