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甯渡鶴迷迷糊糊地睜眼的時候,隐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怎麼外面的天海這麼黑啊……他迷迷糊糊地想到,第一反應就是他在半夜醒了,正要睡一個回籠覺。
但是他在重新睡之前看了一眼旁邊閃爍的電子鐘,然後猛地翻身坐起。
怎麼已經上午九點了!?
難道是我這窗簾遮光性奇迹般的變好了?不能啊,過去那麼多年裡這窗簾的遮光性一直讓他吐槽。而且今天為什麼外面一點都不吵鬧?
甯渡鶴猛地掀起窗簾往外看過去,就發現外面的天空一片漆黑,一點都沒有早上的模樣。不僅是天空,就連他們腳下的雲層,都已經變成了黑漆漆的烏雲,一副很快就要下雨的樣子。
該不會這雲要打閃的吧?不會漏電漏到我們這兒來吧?
在在家裡躲着和出去看看情況這兩個選擇之間,甯渡鶴最終選擇了後者。他可不會天真到以為這就是單純的變天了,結合之間的種種迹象,他直覺肯定是出事了!
甯渡鶴駕駛着雲車一路火花帶閃電地來到了主街,前兩天總是人山人海的主街,這會兒卻一個人都沒有了。
人都跑哪兒去了?甯渡鶴感到一陣恐慌,送别神明的儀式應該是在傍晚,白天的時間依然是大家玩樂的時間,沒道理這裡會沒人的。
難道已經在王城了?于是甯渡鶴又駕車往王城那邊趕過去。
結果剛到王城的地界,甯渡鶴還真的看到了活人!而且不是少數,而是及大量的人群,正在不斷往王城裡湧進去。他們一個個目光呆滞,猶如行屍走肉,但很有序地從各個道路往城堡裡進。
甯渡鶴粗略估摸了一下,覺得所有來參加雲間盛典的人應該都會來這兒。
為什麼這麼早就來王城了?而且現在這環境變成這個樣子,怕不是送神儀式出了點什麼問題?
甯渡鶴決定跟進去看看,于是他也裝出了一副目光呆滞、四肢僵硬的行屍走肉模樣,混在人群中一點點進入了王城。
然後甯渡鶴發現,所有人去的方向都是教廷。
因為雲間城的王室和教廷關系很密切,所以教廷和城堡都是設立在王城之内的,彼此之間離得很近,也有相接的地方。同時教會修建的也很華麗,容積也是相當大的,容納下那麼多人完全沒問題。
甯渡鶴跟着大家來到室内的祭台,教會人員還幫他們調整了一下位置——甯渡鶴是貴族,所以被調到了比較前排的地方,他再往前一點就是那個圓形的大祭台了。而且甯渡鶴很快就發現了在人群中的莫良他們三個,他們看起來也是一副目光呆滞的模樣,再不見昨天那副癫狂的樣子。
王室成員包括國王王後和王子,都坐在二樓的看台上。就像是在看一場戲劇,一場盛大的演出即将在這圓形祭台上上演。
等人們都包圍在圓形祭台外面,并且有一段時間沒有其他人再進來了之後,主教就登場了。主教帶着一隊教會人員浩浩蕩蕩地走向祭台,聖子歌德就跟在他的身後。他看起來表情很凝重,似乎發生了什麼很嚴重的事。
但是很快甯渡鶴的注意力就不在他們身上了,因為後面的教會人員又押上來一個人。其實說押上來有些不太準确,他雖然是被五花大綁地擡着上來的,但他并沒有掙紮的痕迹,不知道是不是暈過去了,因為他整個人都被一塊黑色的布蓋了個嚴實,所以看不到他的模樣以及狀況。
主教上台之後就直奔主題,揚聲道:“諸位看到外面的這個景象,想必心裡已經多少有了些猜測。是的,今年的雲間盛典辦得讓神明不如意,所以他發怒了。”
“既然如此,我們現在畢竟找辦法補救,讓神明滿意,然後将神明送走。”
底下的人都是這個樣子了,自然是主教說什麼他們都不會提出質疑。但是甯渡鶴卻想,你們一直以來不都是做個樣子嗎?做做樣子還是就變成群魔亂舞的狂歡了,我要是神明我也不高興啊。
接着幾名教會人員将那個被五花大綁的人擡到了祭台中央,将他闆正地放下。與此同時,其他人還在他的周圍擺放上這種各樣的物品,甯渡鶴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因為他們看起來好像是在擺放祭品。
等他們都擺放好了,主教就說:“這,是一位有着高階異能的異能者,我們将用他的生命,和他擁有着異能的身體向神明進行獻祭。”
說着,就有人将教會的聖劍送上來,甯渡鶴剛覺得不對勁,下一秒,主教手持的聖劍就直接刺入了那個人的身體!
鮮紅的血液噴射而出,濺到了周圍人的身上,離得很近的甯渡鶴,臉上也不可避免地被濺上了幾滴。
還是溫熱的血液。
他的血很快就順着祭台中央流了滿地,染紅了旁邊的其他祭品。而他連慘叫都沒發出來過,估計就這樣死了。
聖子歌德死死地盯着那個被刺死的人,主教則放開了握着聖劍的手,回眸看了他一眼:“聖子,你好像有什麼話要說。”
歌德看着地上的屍體,沒看主教:“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