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克牌散落了一地。
尚時黎他們離開博物館的時候,已經是午休快結束了的地磚,所以估摸着這會兒要是回了國王哪兒的話應該是正好的。
一進去馬車,被熟悉的暖爐包圍,尚夕晖才像是活過來了,他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選擇性無視了要窒息過去了的另外兩人。
尚時黎悄悄跟歌德耳語:“我們真的不能再單開一輛馬車嗎?”
歌德也小聲對他道:“别問,他在這方面可矯情了。”
“我都聽到了。”尚夕晖有些無語地看着他們兩個仿若掩耳盜鈴的舉動,他千裡之外的聲音都能聽到,這倆人就在他面前小聲耳語,他能聽不到才怪。
“現在也是為了避免意外嘛,我們還是一起走。不過過兩天,我有個計劃,到時候我們出行就要分開了。”
歌德滿臉戒備:“你又想整什麼幺蛾子?”
尚夕晖擺擺手:“放心,我這次肯定不坑你。”
他微微坐直了身子,然後道:“是這樣的,關于我們現在走的這條,我們不能看的路,我還是想再進去試試。”
“你想啊,我們從來沒有在馬車上下來過不是嗎?之前就算過來探路,我們也是從别的地方再自己走過來的。你想啊,這馬車可以暢通無阻地在這條路上行進,說不定我們從馬車裡出來也能達成目的呢?”
“而且啊……”說到這兒,尚夕晖示意歌德把隔音用的魔法解除,然後他擡手試圖将馬車入口處的簾子掀起來,又被外面的人眼疾手快地摁死了。
馬車夫嘶啞幹澀的聲音從外面幽幽傳來,因為隔着一層厚厚的簾子,所以聲音聽起來有些悶:“王子殿下,馬車正在行進途中,請您不要擅自掀開簾子。”
尚夕晖清了清嗓子,用威嚴的嗓音道:“我命令你現在停車,我需要從馬車上下來。”
門外的馬車夫沉默幾秒,然後道:“王子殿下,按照規定,誰都不能在行進途中從車上下來。路途并不遠,請您忍耐片刻。”
馬車當然是沒有停下的,它還在不斷向前行進。尚夕晖佯裝出一副嗔怒的樣子:“大膽,我可是雲間城的王子,難道我的命令你也不聽嗎?”
“王子殿下,請您不要讓我為難,這是國王制定的,誰都不能違反的鐵律。”門外的聲音不緊不慢道,“如果您執意如此,那屬下隻能以死相逼了——”
“你——唉算了算了!”在歌德重新布下隔音的魔法之後,尚夕晖完成了一秒從“怒不可遏”到“興緻缺缺”的表情轉變,他托腮道:“沒意思,每次一提這事兒,外面那家夥都是這種反應,動不動就以死相逼,難道他的命很值錢嗎?要不是我心軟……”
尚時黎問:“不是說誰都不能看這條路嗎?為什麼馬車夫可以在外面待着?”
如果一有人離開這裡去到外面,按理說不是會經曆鬼打牆嗎?為什麼馬車夫沒事。換句話說,連尚夕晖和歌德都會中招,僅是普通人的馬車夫為什麼會沒事?難道……
“你是懷疑他們有問題?”尚夕晖明白尚時黎想問什麼,解釋道,“這個問題我之前也想到過,所以我就派人去查了王城内所有馬車夫的背景,最後無論我怎麼查,查出來的結果都是,他們無一例外的都是普通人。”
甚至有些太過于簡單了,以至于他們的人生履曆好像都高度相似,都是在下層區長大,普普通通的上學,到了年紀就結婚生子,換了兩三個工作最後被選進王城當馬車夫了。整段人生中唯一可以算得上曲折的,大概就是找工作的時候了。
說實話,雖然都很相似,但是好像沒什麼問題,生活過得平淡一點,不出什麼意外,也沒有什麼驚喜的話,好像就是這樣的。
但是,就是因為都太正常了,所以更讓人起疑。
“但很可惜,我後面也陸陸續續查了很多,但是依然一點蛛絲馬迹都查不出來,後來我就将這件事暫且擱置了。”
尚時黎想了想,說:“或許我有辦法能查一查他們呢?”
準确來說,他認識可以查這件事情的人。
“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先說另一件事。”他毛遂自薦道,“回頭去探索這條路的人選,可以是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