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某個人人生的if線。
在最開始,命運的岔路口還沒有出現的時候,他們的相遇也是一模一樣的,但是随着時間的推移,故事的發展和他本來的故事并不相同。
尚時黎是個奇怪的孩子。
他來路不明,第一次出現在甯渡鶴眼前時,居然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哪兒哪兒都顯得可疑。随着這個小孩兒逐漸長大,他的奇怪行為也越發明顯。
他的想法讓人搞不懂,比如人就算在急着出門的時候,也頂多會急匆匆地跑出家門吧?他的第一反應卻是拿床單或者窗簾做成簡易的繩子,然後直接從窗戶跳出去。
而他居然還真的可以這麼做,好像天生就有矯健的身手。
想法天馬行空,别人跟不上他的節奏。體能也異于常人,就好像一個怪物。
天生的怪物。
小孩子的惡意滋長起來有時候不需要道理,尚時黎是個怪小孩兒,大家都在這麼說,說他是怪物,說如果靠近了怪物會被他吃掉的。
也時常會有人這麼對甯渡鶴說:“甯渡鶴,你每天都跟一個怪物在一起,難道你也是怪物?”
甯渡鶴不是怪物,他也不想被孤立。于是他就開始疏遠尚時黎,從他人的視角去看尚時黎,好像他真的是一個怪物。
因為,即使是被所有人孤立,會被人砸石頭,大喊着滾到一邊去,他依然跟沒事兒人一樣,笑着去接近甯渡鶴啊。
如果沒人理他,他自娛自樂也能過得很好。真的有人可以這樣嗎?不,不可能的,所以尚時黎一定是怪物。
再長大一點,小孩兒莫名其妙的厭惡感也去的很快,他們明白了尚時黎隻是特立獨行一點,又覺得這樣有個性的尚時黎很酷,于是又開始接近他。
但是甯渡鶴不行啊,他已經把對尚時黎的疏遠擺在明面上了,導緻他的家裡人也都開始不喜歡尚時黎,他們之間的關系早就被推遠了,想彌補都彌補不了。
甯渡鶴就隻能給自己洗腦,告訴自己他的選擇沒錯,尚時黎就是誰都讨厭的怪小孩兒。
尚時黎成年的那一天,他做出了這輩子最怪的舉動。
他試圖跳樓,就在甯渡鶴的面前。
甯渡鶴雖然讨厭他,但也不會眼睜睜地看着他去死,他救下了尚時黎,卻也滿懷惡意地将他罵了一通。
“你為什麼總是要做出這些奇怪的舉動?你想引人注目嗎,你想讓自己顯得特立獨行嗎?你能不能别再給我添麻煩了,你想死就死去啊,别在我面前給我礙眼啊!我真是受夠你了,過兩天你就給我滾出去!不要再賴在我們家了!”
但是對于這些惡毒的話語,尚時黎依然無動于衷。他平靜地看着甯渡鶴,似乎在透過他看着誰,又像是覺得和甯渡鶴說話是一件沒有必要的事,他沒必要去聽,沒必要去說,沒必要去回應。
甯渡鶴看到他的态度,心中更是一股無名火燃起,他剛想繼續罵,就聽到尚時黎終于開口,說的卻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他說:“你果然和我喜歡的人一點都不一樣。”
他有喜歡的人了,會是誰呢?明明他一直都是一個人,他不會接近任何人,他怎麼會有喜歡的人呢?誰會喜歡上這樣的怪咖呢。
不爽,甯渡鶴的心情很不爽。他覺得尚時黎欺騙了自己,他什麼時候背着自己有了其他親近的人,而他一點都不知道。
明明自己已經和他疏遠了,卻彌補不了,他就這麼投入了另一個人的懷抱。
尚時黎還是從甯家離開了,他走的那天,甯渡鶴都沒有去看他,所以他不知道尚時黎幾乎什麼都沒帶走。從天而降一般地來了,離開也什麼都沒留下。
自那之後他再也沒見過尚時黎,他在沒有一點兒尚時黎的消息。
說不定已經死在哪裡了,畢竟之前他還鬧過跳樓,說不定在某個不起眼的新聞版塊兒,就刊登着尚時黎的消息,隻是名字被和諧,臉也沒有露出來,甯渡鶴沒有發現而已。
但是總歸,他們之間的緣分也盡了。
他更不知道的是,尚時黎其實一直都沒走,他就跟個鬼似的,一直悄悄跟着甯渡鶴。
這個幻境比之前的都要有代入感,甚至一來到這裡,他居然差點再一次失憶。他幾乎在這裡又過了一遍他的前半生,少時他的記憶被模糊了,就好像他真的是這裡的原住民一樣,稍微長大了一點兒,他才找回了自己的記憶。
這樣可不行啊,他不知道如果再在幻境裡糾纏下去的話,下一次他的記憶會不會被清除得更徹底。
不僅如此,他的腦袋時不時還會受到幻境影響,有那麼一些時間,他的腦袋會變得混沌,意識好像要再次和這個幻境的背景契合。
直到某一天,他遇到了一個人,是“甯渡鶴”小時候的玩伴,在很小的時候這個人就朝他砸過石頭了,長大了更是變本加厲,對他用各種小手段專門惡心他。
他似乎已經知道了尚時黎被趕出了甯家的事,所以更加肆無忌憚,用言語各種貶低尚時黎。
“你這種人說好聽點是養子,說難聽點不就是被甯渡鶴給包養了的小白臉嗎?臉皮這麼厚纏了甯渡鶴那麼多年,終于把他給作煩了,把你抛棄了吧!”
“仔細看看,你的臉長得的确不錯,要不從此以後你跟我了?我正好缺了一條會搖尾乞憐的狗。”
啊,好煩。
這時的尚時黎本就在意識糾纏之間,他看着面前這張惹人厭的臉,鬼使神差地,他将七星血刃召出,順手就是一劈。
随着血液的飛濺而出,他的意識也重新恢複了清明。
那一刻他意識到了,或許一點點斬斷自己和這個世界的聯系,他就可以保持清醒,同時也不會影響到“甯渡鶴”這個幻境主體的情節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