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師意識到不對再次擡杖,一道淩厲的法力卻帶着破風聲猛攻向了他的太陽穴,女巫猛沖上去一把魔藥撒去,半途中便被驟然立起的屏障擋住。
塵土散去,巫師被保護在一道屏障中,他胸前墜着的吊墜在那道法力襲來時便猛然爆開,渾厚強勢的魔力爆炸開來将他包裹為他擋了那緻命一擊。
二人都同時神情一凜,此時卻無暇顧及那些雜情,這道保護罩已強制将二人隔離開來,女巫飛快反應過來疾奔向祭台,巫師緊接着揮動魔杖催動獻祭陣,女巫将源源不斷的魔力盡數灌注手中劍猛劈向祭台,二人的所有努力卻都在半途中被一道更為強悍的法力擊破,皆是一頓。
偌大的祭台上,喜鵲已流不出淚了。
絕望下一股磅礴的靈力從她心口炸出湧向四周,霎時間仿佛所有的鳥兒都聽見了那股無聲的召喚,紛紛飛出巢穴奔向祭台,無數鳥類齊聚圍成了團巨大的陰雲繞着祭台上空盤旋,凄冷的月光從中流下照至正中央的喜鵲身上。
二人一時間皆說不出話,隻能眼睜睜地看着不知何時跪了起來的喜鵲緩緩轉向二人,死死地盯着巫師,一字一句都深得刻骨:“巫師,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話音方落,萬鳥齊鳴,凄厲的叫聲如同泣血,從中乍然飛出一隻喜鵲疾沖而下猛地啄瞎了喜鵲雙眼,血液迸濺,喜鵲仿若未覺,大喊道:“王國不得善終!”
最後一字擲地,那道靈力再次炸開,猛地貫穿了喜鵲的胸膛。萬千鳥兒如同旋風登時直沖而下襲向巫師,空氣中緩緩奏響一曲悲怆的鳥鳴曲,無人看到那一刻地上二人俱是瞳孔驟縮,腦子裡都是同一個詞——荊棘鳥。
女巫不知想到了什麼,瞳孔顫了下,最終隻能無能為力地看着那群鳥搖頭,“不……”
魔法師聽到這個問題放下了手中竹簡,平靜道:“東方沒有,不過倒有所耳聞。”
二人作洗耳恭聽狀,魔法師這才不緊不慢道:“傳說荊棘鳥一生隻歌唱一次,此前它會執着于尋找荊棘樹,找到時便讓那最長最尖的荊棘刺穿自己,流着血淚歌唱,直至死亡。”
巫師沉默片刻,依舊不解,“就為了唱歌?”
魔法師答:“所欲有甚于生者。”
女巫沉吟許久,卻道:“老師,您預言我們時也提到了的血淚。”
魔法師在那個瞬間目光空了一會,眼前無數畫面閃過,沉默許久才道:“……或許你們便是呢。數百年後會有真正的荊棘鳥降世,難有善終。”
“你們也……罷了。”
那道保護罩的法力異常強勢,所有撞上去的鳥兒都在頃刻間化作了輕煙,随即又被後來的鳥兒撞碎在夜色中,巫師身處狂風暴雨中屹然不動,最終隻閉了閉眼。
這片寂寥月色裡,從前未言盡的話再次不管不顧地沖蕩進心頭,僅剩的二人都無法言語。
往事明滅,世事浮沉。再難回到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