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情的人以為沈輕雲指的是鋼筆,知道内情的便知道沈輕雲指的是秦斯年。
但正因為信息的不對稱,秦斯年才不得不吃了這個啞巴虧----
他總不能讓這裡的人都知道沈輕雲話語裡指的是他吧,沈輕雲不要臉,他還要。
見秦斯年不答,沈輕雲便覺得自己是掰回了一局,他輕輕笑了笑,收斂鋒芒,舉手投足又恢複了先前那副好相處的模樣。
沈輕雲被秦斯年氣得差點忘記自己的人設了。
......
盡管已經将鋼筆握在手中,沈輕雲仍舊遲遲沒有打開鋼筆的蓋子,他摩挲着鋼筆的筆杆,冰涼,光滑,明明看起來跟秦斯年擁有的那些鋼筆長得差不多,卻讓他感覺似曾相識。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從桌上掉下來的時候磕到了,這支鋼筆上有些劃痕,看上去被它的主人用過不止一次。
拿近了看,這支鋼筆的筆蓋頂端有個不同于尋常鋼筆的突起,那突起上紋着雕花樣式的“秦”字。
恍若有一條白光從沈輕雲腦中閃過。
沈輕雲拔開筆蓋,在陳金剛不可思議的目光中随意劃了幾道----
沒有墨迹。
沈輕雲擡起頭。
秦斯年依舊在主位坐得筆挺,隻不過耳畔卻通紅一片,可想而知,這并不是熱的。
沈輕雲笑了笑露出一尖牙。
他想起來了......
秦斯年撞上了沈輕雲的目光,他佯裝不經意地看向别處,心裡有些後悔自己的舉動。
但是世上沒有後悔藥,做都已經做了,他也隻能順其自然。
“秦總,可是這支筆沒有墨诶。”沈輕雲明明都已經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了,仍舊選擇裝傻,他“弱弱”地将鋼筆舉起來,像平常演戲那樣浮誇地表演道,“天哪,不會是把秦總珍藏的鋼筆給摔壞了吧?!”
有心觀察的人,便可以發現沈輕雲眼中的戲谑。
“哎呀,輕雲啊,你可真是不懂事。”皇途總經理連忙接上話茬,賠笑道,“不就是一支筆,秦總肯定不會在意的。”
總經理說罷偷偷觀察着秦斯年的臉色,見秦斯年并沒有不滿的迹象,隻是耳朵有些紅,便沖侍應生道:“服務生!拿支筆過來!哦對了,把冷氣再開低點!”
總經理深谙人情世故,在冷氣調低的那一刹那,他佯裝寒冷地裹了裹衣服,就好像為了秦斯年不受熱,而快被過低的冷氣給凍死了似的。
沈輕雲接過侍應生遞來的筆,看都沒有看,在合同上潇灑地簽上了自己的大名,緊接着坐到了秦斯年對面的位置。
【宿主,你不是說不能簽的嗎?!】系統在沈輕雲腦海中驚呼道,他屬實搞不懂沈輕雲的态度突然就變了,難不成就因為一支鋼筆?明明那支鋼筆除了看上去用過很多次以外,根本就沒什麼特殊的啊!
“你放心,我心裡有數。”沈輕雲道,聽上去,他的心情似乎很好,“我總不至于拿我的養老金開玩笑”
如果系統工作經曆豐富點,便會發現沈輕雲的語氣就像是在畫大餅的無良老闆,這種話,是絕對不可信的。
可惜,系統是第一次工作,并不知道這一點,它也并沒有意識到人家沈輕雲就算虧光了養老金,也還有某位總裁養着。
沈輕雲發誓,他真的很不想笑,但是他根本忍不住。
他惬意地眯着眼睛,夾了一口菜,覺得有必要把被“打入冷宮”的U盤重新撿回來----
咳咳,當然不是為了秦斯年,而是為了這好吃的菜。
很巧,這上面的菜品差不多都是他喜歡的,除了幾道清涼解暑的菜品,其他都是辣菜。
沈輕雲是個無辣不歡的人,而秦斯年卻不怎麼喜歡吃辣,據說是因為讨厭被刺激得心神不甯火急火燎的感覺。
皇途總經理再怎麼不上道,也不會大意到不提前了解秦斯年的口味。
要麼是秦斯年口味變了,要麼就是......
沈輕雲抿了口小酒,頓覺心胸通暢。
*
簽好了合同,沈輕雲準備打道回府。
他并沒有急着打車,而是慢慢地踱步。
在一個人煙稀少的角落,沈輕雲停了下來,眼看着一倆奢華的黑色豪車在面前停下。
不用多言,沈輕雲上了車,熟悉的冷意将他包圍。
沈輕雲從上衣口袋裡掏出那支鋼筆道:“秦總把裡面的電池弄哪裡去了。”
“噗!”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助理正在喝水,慘遭沖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