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二人要離開的時候,弗雷突然臉色一變。
“又來了。”弗雷凝神,“高等蟲族的陷誘音波。”
“奇怪,之前我在慕斯森林曆練的時候,僅僅是七八圍就有好多主動攻擊的蟲族,我還以為一圍會很危險,沒想到這麼平靜。”
炫酷的狼型機甲的駕駛位上,海頓從一開始草木皆兵、掌心出汗的狀态漸漸地松懈下來,在機甲的顯示屏上,綠樹繁葉,鳥語花香,一切都很平靜。
西澤坐在副駕駛上,蹙着眉,“不要放松警惕。”
表面的祥和,更像是危機重重的森林為自己披上了一張溫柔的人皮,不知何時,就會撕裂平靜的外表,露出猙獰的核心。
“?—?—?—”
凄迷的長音突然從遠方響起,悠長的音波如同碧水清波,一圈一圈漾入耳蝸,在腦海中回蕩。
“有人在唱歌……”西澤蓦地身體前傾,微微閉上眼睛,仔細捕捉這個奇異的音波,“你聽見了嗎?”
海頓也靜下心來,仔細捕捉了半天,終于還是遲疑道,“繁迩,你是不是耳鳴了?”
西澤:“……我怎麼可能分辨不出耳鳴聲!”
“但是我真的聽不見任何音樂聲啊!”海頓一臉納悶,“難道我的耳朵出了什麼問題?”
就在海頓掏了掏耳朵,試圖利用精神力加成再次聆聽捕捉的時候,身邊突然發出“砰”的一聲,轉頭,竟是西澤不知為何解開安全帶站了起來。
“怎麼了?”海頓急忙把機甲的行駛速度降了下來,“在機甲機動狀态下不要從座位上下來!很危險的!你要做什麼?”
古怪的是,西澤沒有理會他的意思,徑直走向了機甲艙的入口處,企圖打開機甲艙的艙門,幸好機甲高速行駛過程中除非啟動自爆程序,否則是不允許開艙門的。
海頓心髒都要被吓出來了,找了個山頭将機甲停放在相對平坦的坡面上,這才上前把魔怔了一般的西澤拽住。
“繁迩,繁迩?!”海頓死死地拽着西澤的胳膊,“靠,這怎麼回事?中邪了嗎?”
海頓隐隐覺得西澤的異常與那個自己聽不見的音波有關,隻是憑空讓他判斷一個捕捉不到的音波實在是太困難了,面對陷入夢魇的西澤,海頓束手無策。
“不、放開我……”閉着雙眼,西澤的神色痛苦,口中不斷呢喃着什麼,“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你說啥?你大點聲!”海頓急得要命,偏偏西澤的聲音太過含糊,他聽不清楚,隻好把耳朵往西澤的唇邊湊,企圖理解西澤的意圖。
“嘶!怎麼還帶咬人的!”剛把耳朵湊上去,就被西澤狠狠地咬了一口,要不是海頓躲得快,耳朵都會被撕下來,海頓崩潰又委屈,“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
“嗯?那邊似乎有動靜。”在弗雷的指揮下,兩架機甲循着陷誘音波找了過去,不想路過一個山頭的時候,莫斯發現新情況,“是慕斯森林維護隊的人?啧,還挺負責的,找學生都找到一圍來了。”
“不用理會,去源頭。”弗雷凝神判斷陷誘音波的方位,因為這個音波針對的不是他,因此他不需要做防禦措施也不會被引誘。
“我本來也沒打算多管閑事。”莫斯挑眉,“你以為我像你一樣樂于助人麼?”
離音波越來越近,音效就像360°立體環繞,在耳畔回響,就連不被針對的弗雷頭腦都有些隐隐作痛。
“在地下!”弗雷準确斷出了方位,幾乎是話音剛落,他就操縱着機甲一個光子刀對準地面切了下去。
長音戛然而止。
刺眼的激光中,地面被生生割裂開來,“轟”的一聲塌陷下去,霎時黃土漫天,視野被遮蓋,莫斯緊跟着操縱機甲吹出疾風,将飛揚的塵土吹開。
眼前一片狼藉,唯獨陷誘音波的演奏者不見蹤影。
“跑了?”莫斯眯了眯眼。
弗雷仔細地盯着眼前巨大的光屏,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然而無論如何,那隻高等智慧蟲族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溜走已經成為了事實。
……
“女皇陛下,您還真是會選地方啊。”慕斯軍校外的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裡,一位衣衫褴褛,滿身塵土的狼狽青年一臉諷刺,“是誰說這裡的一圍不會有人來,無論做什麼也不會引起注意?”
“如果讓我知道是誰洩露了消息,我一定會讓他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通訊的另一端,穿着華貴大氅的女人滿臉陰霾,“你放心,我們的實驗也進行到了最後階段,慕斯森林裡那些基地毀了也就毀了。話說回來,奧萊威爾,要不是你貪吃,又怎麼會暴露你自己?”
“呵,你們星際人怎麼會理解野獸嗅到鮮血的瘋狂。”奧萊威爾輕輕閉上眼睛,神色在陶醉中透着一絲癫狂,“嗯……藍獸的味道太具有誘惑力了,我有一種預感,藍獸的血肉能夠使我們高等蟲族進一步進化。”
“如果不介意的話,女皇陛下,您能把您那隻小家夥給我吃了嗎?”
滴的一聲,通訊瞬間被切斷。
奧萊威爾輕輕呿了一聲,“真小氣。”
——邱恩皇星——
“寶貝維納,你在抖什麼?”邱恩女皇剛剛掐斷與奧萊威爾的通訊,一隻細長的、指甲尖銳的手一下一下地撫着趴在她腿上的寵物。
模樣清秀的青年瞪着眼睛搖了搖頭,“沒、沒有,主人。”然而這句話說得也是顫巍巍的,仿佛下一刻就會吓昏過去。
“你放心,主人不會把你送給那隻臭蟲的。”女皇的神色閃過一絲厭惡,很快便恢複了優雅的神情,她摸着維納脖子上的項圈,“隻要你乖乖的,主人可以寵你一輩子。”
“維納一定聽主人的話。”聽到女皇的保證,維納的終于控制住了身體的顫抖,他勉強扯出一個微笑,讨好地用頭顱去蹭女皇的大腿,“主人寵維納一輩子。”
“乖……”女皇眯了眯眼睛,不知想到了什麼,狹長的雙目流露出狠辣,淡淡道,“至于擋我路的人,那就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