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啊!”郁光現在說話已經很利索了,“你撞到我了,你要給我道歉!”
莫斯眯了眯眼睛,看着這個蘿蔔蹲似的小家夥,一伸手揪着郁光的後領将郁光提了起來,看郁光的兩隻小腿在半空中撲騰,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小家夥,你不認識我了?”
郁光對莫斯不熟,莫斯對這個小東西可是熟得很,西澤忙于制造研發,空閑攏共那麼點兒,大部分還都被這小子占了去,讓莫斯醋得不得了。
“放我下來!大壞蛋!”郁光咬牙切齒地盯着莫斯。他認出來了!這不是他給西澤叔叔打電話的時候,總在旁邊搗亂的那個壞蛋嗎?
“你别欺負郁光!”
剛想到西澤叔叔,耳邊就傳來了西澤的聲音,郁光扭着脖子去尋找西澤,伸出手要抱抱,“叔叔!叔叔!”
西澤的眼中透出柔和的光,他伸手把郁光接過來,結果被手上的重量壓得一滞,差點兒被郁光帶趴下。
莫斯滿臉嫌棄,“你别抱他,這胖小子可沉了,我拎着他我都手疼!”
郁光瞪着眼睛,“你才胖呢!我一點兒都不胖!”
“哈哈哈!”西澤被逗笑了,陽光映着他的臉龐,整個人像是在發光一樣,莫斯看呆了,神情不自主地柔和起來,靜靜地望着西澤出神。
以前他從不知道,被困在囚籠裡的人打破鐵欄飛向藍天的那一刻有多美,有多震撼。
現在他知道了,可是……已經晚了。
西澤抱不動郁光,便捏了捏郁光嬰兒肥的腮幫子,随着郁光漸漸長大,他的眉眼與郁生越來越像,現在除了多了點兒嬰兒肥,五官稚嫩些,簡直就是個縮小版的郁生。
“你啊……一定要健康成長。”西澤的眼睛漸漸失神,不受控制地想到了與郁生相處的種種,他沒有再落淚,但他的心裡難受,像是淚水倒流進了身體裡,将靈魂淹沒了似的窒息感。
郁生,郁生,生生不息,你怎麼能這麼輕易地就死了呢?
“阿嚏——”
遠在光年外的郁生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鼻子泡都出來了,偏偏大家正圍着桌子吃烤肉,登時尴尬地拿抓了自己的手巾擦一擦,接着又啃了一大口孜然烤肉,香!
弗雷皺起眉,想起之前在外面穿着單衣幹活的樣子,語氣微沉,“以後幹活也不許脫外衣了。”
郁生摸摸鼻子,笑道,“幹活出汗多,太熱了,脫個外衣又不冷。”
弗雷道,“那也不許。”
“我偏要呢?”郁生眉眼彎彎,笑着問道。他喜歡逗一本正經的弗雷,面無表情的家夥會呈現出一種别樣的可愛。
弗雷抿着唇不說話了,從他面部的僵硬程度,和他微眯的湖藍色雙眼,每一個細節都在向郁生傳遞:阿霄有情緒了。
“噗,逗你的,哈哈。”郁生大笑起來,“别生氣了,我都聽你的。”
弗雷這才柔和下來,從桌子上拿起一串烤肉遞到郁生唇邊,“吃肉。”
旁邊的舒格爾和婆婆簡直被這倆人閃瞎了眼,婆婆把目光轉向舒格爾,還沒開口,舒格爾就趕緊道,“阿媽,你别催我。”
嗯?這回答好像和平時不太一樣?
呆頭呆腦的舒格爾在他精明的母親面前跟透明沒什麼區别,婆婆眯了眯眼睛,見舒格爾雖然臉上還是憨憨的神色,但耳朵已經紅透了,再聯想到前段時間明明是阿霄去葉子大夫家敷藥,可舒格爾卻回回都要跟着,婆婆在腦海裡一串,腦袋頂着的熊耳朵抖了抖,“舒格爾,你要是真有想法,阿媽支持你,米娅是個好姑娘,不過人家要是不喜歡你,你可不許糾纏人家!”
舒格爾驚呆了,臉紅的像天邊的晚霞,“阿、阿媽你怎麼知道的?”
“噗——”郁生實在憋不住了,放聲大笑,還嗆了一口水,弗雷無奈地給郁生拍打着脊背,“你慢點兒。”
郁生毫不客氣地對婆婆道,“婆婆,您放心吧,米娅也喜歡舒格爾,早就追求他啦,就是舒格爾太笨了,根本沒看出人家姑娘的心意,害得米娅還以為他不喜歡自己呢。”
郁生這話一出,婆婆和舒格爾的眼睛都亮了,小小的木屋内,充滿了快樂和希望的因子,伴随着從核原石内跳躍出的能量,化成給予熱量的溫暖圍繞在每個人的身邊。
溫季,不僅是春暖花開的季節,更是屬于愛情的季節呀。
3月1日,第一縷春風拂過雪星大地,将不肯離開的大雪擁抱在自己溫柔的懷抱中,與陽光相糅。
在郁生和弗雷,以及小溪村的人們的努力下,這間寬闊的、擁有三個房間的木屋,緊挨着舒格爾的小木屋建成了。
郁生還不顧婆婆與舒格爾的阻攔,強行在兩座木屋中打了門,要婆婆和舒格爾分别搬進兩個房間,至于原來的小屋,就當做廚房和雜物室。
婆婆和舒格爾一開始極力反對,最後還是郁生道,“您這樣見外,那我和阿霄白吃白住這麼久怎麼算?您和舒格爾的救命之恩又怎麼算?再說,将來米娅和舒格爾在一起,您總不能還跟舒格爾一間屋睡吧?”
最後一句話算是掐住了婆婆的命門,婆婆思來想去,一邊感動于兩個年輕人的知恩圖報,一邊妥協地搬了家。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而随着雪星大地的積雪漸漸消融,一個好消息飛到了閉塞的小溪村:
時隔多年,中心城的貴人們終于要來小溪村挑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