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四人皆看向他。
“攻下貝德瑪。”
“……”郁生無語,嘴巴裡吃着牛脊,用含含糊糊的聲音鄙視他,“這不是廢話嗎?攻下中心城要何年何月?”
弗雷捏了捏郁生的手心,道,“我說的是攻下貝德瑪家族,而非攻下中心城。”
“有什麼區别?”郁生不解,“貝德瑪就是中心城的城主,不攻下中心城,怎麼能攻下貝德瑪家族?”
弗雷勾了勾唇,“我們有貝德瑪的内部人員,可以幫助我們裡應外合。”
?
郁生一頭霧水,剛要問弗雷哪裡來的内部人員,房間的門就被敲響了。
不用郁生提醒,三個半獸人自動抱着飯盒往裡屋跑,不能讓外人看見他們如此随意的樣子。
打開門,穿着拍賣場制服的工作人員笑容可掬道,“您好,您剛剛在雪星拍賣場拍下的09号商品送到了,請簽收。”
“好的,謝謝。”郁生唰唰地在他們提供的面闆上寫上假名,工作人員将籠子擡進來,很快便離開了。
郁生拉開籠子的黑布,在貓獸人體内的震動聲傳入耳朵,他顧不上尴尬,急忙将籠子門打開,進去給貓獸人解開鐐铐,手指剛觸到他的皮膚,他就縮了一下,眼睛裡流露出恐慌。
曾經外表近乎完美的他都被主人斬斷了尾巴,經過殘忍的訓練後丢到拍賣場二次銷售,現在他殘疾、廉價,新主人會怎樣對他,似乎已經成了定數。
“你别怕。”郁生也不大敢碰他,束縛着貓獸人的器具十分複雜,郁生急得滿頭大汗,想解開卻又怕弄疼了貓獸人,郁生幹脆釋放了精神力,直接内部卸掉了這個可怕的器具。
身體的束縛全部消失,貓獸人緩緩爬起來,努力擺出臣服的姿勢,額頭緊貼在相合的雙手上,“主、主人……”
“你等會兒,别叫我主人!”郁生登時豎起汗毛,瞥了一眼抱臂的弗雷,無奈道,“先從籠子裡出來吧,要不要我扶着你?”
郁生把貓獸人吓了一跳,還以為新主人生氣了,結果新主人語調很溫柔,他隻好戰戰兢兢地搖了搖頭,自己一點一點從籠子裡爬了出去。
“……你,你是不是不會走?”郁生小心翼翼地問,畢竟他的尾巴殘疾了,說不定身上還有其他的傷,要是不能走的話,郁生就背着他了。
“回主人。”貓獸人一直低着頭,聲音小小的,“賤貓不配直立行走。”
“……”郁生求助的目光送向弗雷,“阿霄,你趕緊過來幫個忙!”
弗雷上前,從沙發上扯下毛毯給貓獸人披在身上,然後一把将貓獸人抱了起來,走向裡屋,“先給他處理處理傷口吧。”
一進裡屋,三個剛吃完飯正摸着肚皮閑聊的家夥映入眼簾,在弗雷懷裡發抖的貓獸人瞬間瞪大了眼睛,目光落在三人頭頂的耳朵和身後的尾巴上,充滿了不可置信。
“我的天,這個小弟弟怎麼受了這麼多傷?”三個人圍上來,最開朗的姑娘看到貓獸人身上一道又一道傷痕,眼眶都急紅了,“我記得賓館裡有藥,這就去找!”
其餘二人也紛紛出去給貓獸人找吃的、端喝的,那貓獸人怔怔地坐在床上,看着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反應不過來。
“你叫什麼名字?”郁生也坐到貓獸人身邊,将貓獸人身上的毛毯往上拉了拉。
貓獸人縮了縮脖子,小聲道,“我…我叫賤貓。”
“……”郁生捏緊拳頭,恨不得将那個伊萬·貝德瑪抽筋剔骨,“我的意思是,你真正的名字,你的家在哪兒?我們可以送你回去。”
“我、我叫布萊!”他小小的身體突然直起來,一藍一紅的異色眼瞳迸發出希望的光芒,“我的家在小漁村!您真的能送我回家嗎?您、您不會是在騙我吧?”
這個時候,找藥的端水的都回來了,那姑娘正要給布萊往身上抹藥,聽到布萊不安的疑問,撲哧一聲笑出來,“他當然不會騙你,不然我們也都是半獸人,為何這麼随意地站在這兒?”說着,她還伸手拍拍郁生的肩膀,“你看,我連‘主人’的肩膀都敢拍,這下你相信了吧?”
郁生失笑,繼續對布萊道,“所以你不需要叫我主人,你與我是平等的個體。”
弗雷突然道,“布萊,你的尾巴是怎麼斷的?”
布萊渾身一僵,眼睛裡的光黯淡下去,“我……我是在逃跑失敗以後,被抓回去扭斷的……”那是一段布萊不肯回憶的噩夢。
其實,當時的他經過了寵物選拔大賽,本已經徹底死心,想一輩子做一隻寵物,渾渾噩噩地過完這一生。隻是,他沒想到,僅僅是電視上一閃而過的畫面,就重新燃起了他想要回家的決心。
曾經快樂的、溫馨的小漁村被星際人入侵,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尖叫着逃竄,布萊的眼睛盯着電視屏幕,手指捏緊,死死地搜尋着自己父母的身影,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萊爾沒有在電視上的籠子裡看到自己的父母。
他籌備了半個月,将貝德瑪家族宮殿所有的房間和線路記得清清楚楚,卻沒想到自己身體裡被植入了定位器,剛逃出宮殿的一公裡就被抓了回去,功虧一篑。
“我們需要你。”弗雷平靜地道,“将來有一天,要你帶領我們潛入貝德瑪家族,殺了他們,你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