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回來的第一件事,是給有功人應有的名譽和權利,并搞定了自己的終身大事.而第二件事,就是趁着這陣東風,給内閣來了個大換血。
路德和安佩蹦跶了這麼久,還趁他失蹤試圖奪王位,現在證據充足,自然是弗雷率先出手整治的對象。
“親王安佩夥同王室家族管家路德,在我外出期間造謠生事,引起民間動蕩,屬嚴重失職。經内閣投票決定,罷免路德王室管家一職,并流放貝塔無人星。另立莫斯·弗拉爾為王室管家。剝奪安佩的親王爵位及其格裡克王族姓氏,貶為庶民。”
這條消息昭告全溫星的時候,就意味着,親王派徹底消失了。從此以後,溫星便是以弗雷為首擴招提拔的、屬于新貴的天下。
溫星政局變革,自然有許多事務等待處理,弗雷幾人每天忙得腳不沾地,起早貪黑。怕影響孩子休息,郁生和弗雷強行将每日黏在他們卧室要一起睡的郁光從房間中趕了出去,郁生還嚴肅道,“你看看你的身高,要是還不能保證充足的睡眠,就永遠趕不上你的弗雷爸爸。”郁生曾經得知過郁光的一個小心願,就是身高能趕上弗雷爸爸,郁生不忍心告訴他他的基因全部來自自己,高過弗雷的可能性……也好,因為有這個願望,吃西澤菜吃得嘴刁的郁光終于不再挑食了。
這日,郁生和弗雷又去忙立後大典的事情,郁生并不是星際中第一位男王後,但他絕對是史無前例的、在星際法範疇還屬于寵物的男王後。聯合星際每天對溫星發出警告和抗議,甚至調兵往溫星旁邊的資源星駐紮,不過隻是起威懾作用,暫時沒有來真格的。
聯合星際内部發生了分歧,由于邱恩女皇這次蟲族之戰失利,按理來講應該收回她的星際令,另擇能者上位,但是邱恩女皇的部下帶回了一個芯片,芯片上有蟲族戰場上的錄播視頻,視頻顯示,多虧邱恩女皇不畏艱險殺死了一個智慧蟲族,才能讓氣勢洶洶的蟲族退兵。而經過嚴格的官方鑒定,該視頻沒有經過任何删改,确為原版。
邱恩女皇醒來以後,立刻向議會申請率領所有能聯合的軍隊,統一前往蟲族的大本營——蟲星群,趁着它們的智慧蟲族一死一傷的衰弱期,徹底将蟲族這個物種剿滅。
聯合星際也不全是傻子,有人覺得這次蟲族一邊倒的勝利、以及那顆原本被奪回的資源星藏匿蟲族軍隊的事情有貓膩,絕不能同意邱恩女皇的申請。但也有人認可邱恩女皇的話,希望星際人民可以揚眉吐氣一回,一舉剿滅蟲族。聯合星際的議會掐成一團,雙方各執己見,誰也不肯相讓,暫時無暇分心去管溫星立寵物王後這檔子破事兒。
更糟心的是,不知道是誰将這個矛盾捅到了星際網,還帶了節奏,之前被蟲族壓着打,整日人心惶惶,網民們可算找到爆發點了,一股腦地謾罵聯合星際不作為,反而稱贊邱恩女皇英勇,支持她率領全軍拿下蟲星群。
“我們必須早日找到邱恩女皇通敵的證據,揭穿她的陰謀。”郁生看到了最新的消息報道,神色凝重道,“再這樣下去,一旦被邱恩女皇得逞,星際就真的完了。”
盡管溫星也算有一半站在了星際的對立面,但有一點毋庸置疑,唇亡齒寒,如果其他的星球覆滅,溫星也不可能獨活。更何況,到目前為止,溫星都沒有脫離星際聯合體,星際聯軍中同樣有屬于溫星的軍人,無論從哪個角度講,郁生都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星際人落入蟲族和邱恩女皇的圈套中。
“先别操心那個了。”西澤站在郁生旁邊,拍了郁生腦袋一巴掌,“趕緊試婚服,現在最要緊的是立後大典。”
“你是不是不認識我嗎?”郁生笑呵呵地湊到西澤面前,猛地伸出手一個熊抱把西澤擄到懷裡,差點兒把西澤勒斷氣兒,算是彌補了郁生之前一直沒抱到手的遺憾。
西澤眯了眯眼,伸手戳向了郁生的腰窩,逼得郁生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才放過郁生,揚着下巴道,“别自戀,我跟你不熟,少動手動腳的。”
“砰砰砰”敲門聲響起,有侍女的聲音傳過來,“殿下,您換好禮服了嗎?”
“快了快了。”郁生有些喘息的聲音響起,“麻煩你了,再多等一分鐘。”
侍女疑惑地皺起眉頭,殿下的聲息怎麼這麼急促?她瞥了一眼坐在後面耐心等待的弗雷陛下,又想想那位跟着王後殿下進試衣間的俊美青年,心裡咯噔一下,平時星際網上看的那些爛俗八卦帖全部湧上心頭。
殿下該不會真的跟西澤大師有一腿吧?!
正當侍女焦躁不安的時候,門打開了,穿着金色勾勒、金絲繪紋的純白色禮服的郁生,慢慢走了出來。
弗雷望向他,那雙平靜如水的眸子從深處泛起波瀾,他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到郁生面前,唇微張,但沒說出話,而是彎腰在郁生的額中落下一個輕輕的吻。
郁生的臉紅撲撲的,是剛剛跟西澤鬧的,配上白色禮服,襯得整個人十分青春,像一個純情大男孩,即将與自己喜歡的人步入婚姻的殿堂。
侍女直接被這一幕閃瞎眼,西澤則安靜地站在離得不遠的地方,看着屬于兩個人的幸福,慢慢地勾起唇角,然後沖那個侍女擺了個手勢,二人悄然離開試衣間,将空間和時間都留給準新郎們。
剛走出試衣間,西澤的腳步就頓住了,侍女鞠了一躬,恭敬道,“您好,莫斯管家。”
“你忙吧。”莫斯點點頭回應。
侍女自然能覺察到莫名複雜起來的氛圍,她連忙又行一禮,匆匆離開。
西澤沖莫斯淡淡地打了聲招呼,既不冷淡,也不熱絡,就像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交往。
莫斯伸手把西澤攔了下來,西澤不躲不畏,冷冷地看着他,“你幹什麼?”
莫斯的氣勢軟下來,“西澤,你、你看……他們要結婚了。”
“哦,所以呢?”西澤蹙眉,“郁生和弗雷結婚,我很高興,他們也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不過這跟你有什麼關系?”
“我也很高興,他們能在一起不容易……”莫斯變身話痨,絮絮叨叨東扯西扯,不知所雲地聊了半天,直到西澤開始不耐煩,他才用極小極小,小得幾乎聽不清的聲音問道:
“那我們呢?”
西澤沉默了。
他想說,你用不着這樣。其實我已經原諒你了,那些事情對我來說都無所謂了。我們可以作為朋友、合作者,平淡客氣地相處,但你要越界,我跨越不了心中的那道坎兒。
因為隻要跟你在一起,就無時無刻不再提醒我屈辱的過去,提醒我是一個廢人,一個精神力和體能都殘疾的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