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意定居的小區環境清幽,平日鄰裡交流也并不熱絡。但今天卻一反常态,熱鬧的緊。
這份熱鬧吸引了不少閑來無事遛彎的大爺大媽,走進了一瞧,呵,還是為他們專門舉辦的“聯誼會”。這一下子又吸引了不少活躍氣氛的“中堅力量”。
聞朝和常翊來的時候,徐安意正和對面的一秃頭大爺在棋盤上“大殺四方”呢。
二人對視一眼,走上前去。這說來也巧,調查局最近忙裡忙外,常翊原本跟着地方警局調查徐良語的案件。可好巧不巧,案件令人迷惑的走向又和宋氏的人扯上了不清不楚的關系。總之啊,不知怎麼的他和新來的這位小同志就臨時搭成了隊友。
但常翊或許不知道,聞朝帶着他來見徐安意,隻不過是因為他看上去有些呆。他們這一“殘”一“呆”的組合,會看上去更好騙而已。
“象棋會玩嗎?”聞朝側頭問常翊。
常翊點頭道:“會一點。”
聞朝站在徐安意旁邊,看着他們的棋盤走勢,見徐安意剛落了子,笑着對他說:“一會兒來兩局?”
徐安意喝了一口茶水,“那就來吧。”說罷再度投入到戰局中。
等徐安意結束了棋局,聞朝推了推常翊,常翊發懵地看向他,這才明白剛才聞朝問自己會不會下棋的意圖。
常翊被趕鴨子上架推到了棋桌上。
他坐下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徐安意說:“叔,我下棋的技術一般,還請您多承讓。”
徐安意沒答話,一本正經的氣勢讓人不禁有些發怵,就好像他參加的并不是一場小區象棋比賽,而是江湖兒女在生死之颠的一場關乎生死與榮譽的血/戰。
常翊不禁心想,你大爺就是你大爺,果然氣勢還是不落後的。
聞朝則坐在一邊觀賽。
徐安意氣定神閑地一邊下棋一邊跟聞朝唠嗑。
“怎麼不是你來和我下?讓這個愣的來。”
“愣的”這位還在低頭思考下一步。
聞朝簡短地回答:“我不會。”
徐安意依舊老神在在,“你看着倒不像是不會的。”
“那謝謝誇獎了?”
“嗯,畢竟人不能貌相。”徐安意再次落子。
“是啊,海水不可鬥量。您看着也不像是閑來遛彎的普通大爺。”聞朝沒有看棋局,而是将目光移向專注棋局的徐安意。
隻見徐安意眉頭皺了皺。
聞朝笑着說:“您夫人呢?怎麼沒見到她過來轉轉?”他環顧四周,确實沒發現王槿的身影。
“她今天腿腳不舒服,在家按摩。等過幾天天氣合适了,我再帶着她出來轉轉。”徐安意似乎不願在這時提她的夫人。
聞朝知道,這是他們之間可以“開誠布公”的信号。畢竟,合适的可不是天氣。
既然老夫人沒有來這裡,那有些話他們就可以直說了。
“就在不久前,我們了解到前任執行官和尊夫人的關系。”
徐安意聽了聞朝的話,擡頭看向他,眼眸微眯,含着道不明的冷意。
聞朝微笑着表示歉意,“您先别誤會,我們這次找的人是您,并不會波及您的夫人和嶽父,這點您不必擔心。”
徐安意這才放松下來。
“宋溪是什麼時候和令公子在一起的?”聞朝一上來就問了一個大的。
老頭子一噎,手頭一抖,棋子直接落錯了位,今天好不容易堆積起來的好心情一掃而光。“啧,會不會好好說話,什麼叫在一起,怎麼就在一起了!?”
聞朝看了看棋盤,沉默了一會兒,試探着問:“那宋溪是什麼時候和令公子勾搭在一塊的?”
嚯,還勾搭?
徐安意沒好氣地說:“這我怎麼知道?反正當時孩子都帶回來了我才知道他們之間的那點兒破事!孩子現在都十二了,誰知道在此之前他們厮混了多久?”
“哦,他們都一起過了這麼久了,不錯,已經勝過絕大多數夫妻了。您想想,在離婚率居高不下的年代,他們能夠在一起堅持十來年,那沒準是真愛啊!果然,真愛的力量是偉大的,甚至能讓堂堂宋氏集團的大老闆忍受對象跟别的女人的私生子。”
徐安意哼了一聲,撇起的嘴角暴露的他的嘲諷。
聞朝趁熱打鐵,“哎,徐叔,其實孩子不是徐大哥的吧?”他露出一副真情實感,仿佛對方真是他親叔,徐正河是他未曾謀面的親大哥一樣。
徐安意不語,對他剛剛說的話充耳不聞,專心緻志在棋盤上。
對面的常翊也不失為一個好對手,雖然棋下的一闆一眼,不過也不至于實力太過懸殊緻使棋局太過無聊。
總之在聞朝和徐安意談話的過程中,二人仍下的有來有回。
“其實警局給您和孩子做過親子鑒定。”聞朝原本想說是調查局那邊給做的鑒定,但話到嘴邊一拐就變了。
他知道調查局成立的初衷是用來鑒定劣等基因的,可比爾姆的不同。令他有些疑惑的是,按理說當時管制那麼嚴,調查局搜集的人體生物信息樣本應該很全。但據趙知返所說,他們的數據庫裡相關的樣本竟然不足比爾姆一個星球的十分之一。
這點就讓人疑惑了,究竟是當時本地的調查局并沒有按指令搜集樣本呢,還是,搜集的樣本不在了呢?
如果樣本更全一些,他們或許就能直接斷定徐良語和宋溪之間是否有親緣關系,以此判斷徐安意那位戀愛腦兒子是不是又給人利用又幫人養孩子。甚至他們能通過數據庫内的信息比對,直接找到徐良語的親生父母。
良久之後,徐安意才開口。“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那我也就沒什麼好瞞的了。良語這孩子确實不是我的親孫子,是那個人出/軌我兒子,跟别的女人生下來的。”老頭子說完了這句話,深深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