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趙知返敏銳地察覺到不妙。他現在的想法是見那個叫方思淼的記者,問清對方究竟還知道什麼,然後制止鳴掣新聞繼續發表和張成柏相關的新聞。
這些做法當然不止是保護張成柏,更是保護陳逍魚。按照現在的态勢,再發展下去陳逍魚的身世則難以掩藏。而對于張成柏,即便他是有罪的,也不該由司|法機關以外的人給他審判、給他上刑。
然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陳逍魚的身世還是給爆出來了。
跟他的身世一同爆出來的還有和張成柏相關的另一件事情,就是張成柏入股的一家私人醫院發生了醫療事故,一名患有雙重人格的患者經過藥物治療後過敏身亡。而在此前,這家私人醫院的精神科一直非常出名,他們能夠很好地保證精神病患者的精神狀況的穩定性,甚至出現過一例病人成功管控副人格十多年未出現的奇迹。
這要是擱在平常也是一件大事,但是相比之下,人們對另外一件事情更加感興趣,那就是陳逍魚的真實身世。
調查局的警察是張成柏在十九年所犯案件中死者的兒子。
賀臨川正在聯系各方平台壓下熱度,平台則聯系鳴掣的公司。但是效果顯然不樂觀,鳴掣就跟一條瘋狗似的在短短的數日内遍地樹敵。
這件事情還是沒能瞞住陳逍魚,就連陳逍魚的養父母都被驚動,發來消息問他的情況。
陳逍魚并沒有想象中的激動或者任何其他大起大落的情緒,他隻是滿不在乎地瞥一眼新聞,仿佛說的事情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隻有在接到了房東的消息,聽說了他的住所被記者包圍後才露出了非常無奈的表情。
賀臨川問他,“你難道沒什麼想說的嗎?”
陳逍魚不以為意地說道:“說什麼?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沒有一點感觸可言。”他依舊像一條鹹魚似的攤在賀臨川家裡的沙發上,“我曾想過追溯自己的身世,我也有機會觸碰到它。”他這些年并不總是混吃等死的。盡管所有人都主張瞞着他,但他真的一無所知嗎。說他一無所知他自己都不信。“但是,當我站在真相面前時,我還是猶豫了。我知道,一旦把它揭開,我就再也回不了頭了。”他的餘生将要背負這些而活。他自認為是自私的,更沒有背負這些的勇氣和能力。
“那現在呢?現在你還這樣想嗎?”賀臨川神色凝重地問。他清楚陳逍魚的性格,知道對方說這些話就是改變了想法。
陳逍魚一笑,說:“到了這個地步,已經容不得我繼續躲在你們的身後了。況且,這次的事件雖然是沖着張成柏去的,但我不會容忍背後的人利用我的父母來達成他們的目的。”
正如他所言,這次的目标明确的很,就是打垮張成柏,這點人們不作疑。
隻是,随着事件的進一步發酵,令人看不懂的操作反而更多了。尤其是當有人提到了陳逍魚父母的真實身份——他們二人竟然參與了二十五年前的食品安全案的調查,和方思淼共同爆料了那起導緻了很多人死亡的案件。于是人們很熱情地給陳逍魚安上了一個“英雄之子”的頭銜,并把他的未來也給安排得妥妥當當。有人提出,既然陳逍魚在調查局任職,不如讓他加入對兇手張成柏的管控中。
由此引發的“張成柏曾犯下兇殺案卻未經調查局統一管控”、“劣等基因者可以逃脫管控嗎”等一系列連鎖反應姑且不談,光是凱旋大廈内部發生暴亂一事就足夠讓特瑞西這些人頭疼。
特瑞西在派人将一個撞|死人的案件壓下時,是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種地步。他俯視人們的内心,仰視掌握在手中的權力,卻從不肯正視傲慢的自己。
可即便鬧得沸沸揚揚,特瑞西還是将根結歸咎于對權力的收攏力度不夠。這使得比爾姆的“原生态”們更是成了他的眼中釘肉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