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竟然沒有我那份!”
聞朝随意拍拍他的頭,說道:“乖,回去再給你買。”
趙知返一進門就被他爹拖進廚房幫忙幹活,聞朝站在廚房門口,被趙祈宋推出來,“讓他們兩個忙就行了,跟你說,我哥做飯可好吃了。”
趙祁連也忙裡抽閑回過頭對他說:“你們先去客廳,這裡油煙太大。”說完便咔咔咔地切菜,一看那刀工,沒有十年絕對練不出來。
等人走了,趙知返掂了掂洗過的菜遞給他爹,說:“爹你想跟我說啥?”
趙祁連看着菜闆上的水,“嘶,把水抖幹淨點。”
客廳裡,聞朝僵硬地坐在許昙青旁邊,許昙青遞給他一把瓜子。
她一邊和聞朝說話一邊用手剝瓜子,把瓜仁都放在一個小碟子裡,然後把盛滿的小碟子推到聞朝和聞言的面前。
剝滿一碟後,她又變戲法似的不知從哪兒拿出了新的碟子,将魔爪伸向盤中的其他堅果……
她好像并不是一個擅長聊天的人,但很注重交流感,仿佛必須要滿足極緻的對話體才能完美地完成這場交流。
看得出為了這場聊天她做了很多準備,即便是提問也隻挑一些細枝末節的、不會冒犯别人的問題。
“你嘗試過在巧克力奶昔裡面添加堅果仁嗎?”
“沒有,這盤堅果就是為了它做準備?”
“如果你樂意嘗試一下,我們可以把它當做飯後甜點。”
“當然。”
“不過聞言可能要少吃,因為她的蛀牙。”
意外被波及的聞言默默地從碟子前縮回自己攥了一把瓜子仁的手。
這種格式的聊天總會給人一種錯覺,仿佛正在對話的是一個擁有自主思維的聊天軟件。
有的人可能會很喜歡這種聊天方式,因為她沒有過度入侵他人世界的願望,僅僅看到什麼說什麼,很少把話題引申到個人身上,這會讓不願意向外界分享自己的世界的人感受到她釋放的安全信号。
當然也會有人讨厭這種方式,過度發散的思維和跳脫的話題會讓人覺得這是一場無效談話。
客廳裡的談話仍在繼續,廚房中的也如此。
“不要再私下調查陳和正了。”
趙知返不解,“為什麼不能?”
“他的死有蹊跷。”
“就是因為有蹊跷才要查。”趙知返把鍋端到一旁,由于太燙手,忍不住摸摸耳朵,“還是您知道什麼内情?”
“你是來套話的吧,把蔥遞給我一根。”
“他不吃蔥花。”趙知返沒動。
“哦,跟聞言一樣。”趙祁連收回手。
“你慣着她幹嘛?小孩子挑食容易營養不良。”
“……”
晚飯很快就好了,把菜端上桌後的趙祁連立馬嚴肅起來,仿佛剛才穿着圍裙煮菜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他。
桌上的幾人都不是習慣邊吃飯邊說話的,都各自低頭吃飯,反倒看上去一片祥和。
飯後,他們又東一句西一句地随便聊了幾句,然後就離開了。
說是來吃飯,還真就是非常單純地吃飯,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他們離開後,許昙青對趙祁連說:“我和他聊得很開心。”
“真的嗎?那很好啊。”
“嗯,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這麼覺得。他是一個喜歡孤零零待在B-612星球上的小王子,還要有一隻屬于他的小白狗。”
“不是羊嗎?”
“也許吧。”
回去的路上趙知返一直心不在焉。
他最終還是從父親那裡得到了有關陳和正的一些消息。
“陳和正死前的那段時間經常遭受排擠,因為他反對圍剿獵戶組織。後來他就被保守派的人排擠到克蘭科夫州任職。”
“不是羅甸鎮?”
“那時埃斯特班還沒有和埃德加分道揚镳,所以他才去了羅甸鎮。”
“也就是說保守派排擠他,還要利用他去監視敵對方。”
“可以這麼說。那時的羅甸鎮可遠比現在更猖狂,可謂是他們的一塊心病。”
“那陸開之又怎麼去那裡?他是埃德加的人。”趙知返轉念一想便大緻明白了,陸開之很可能是被送去牽制陳和正。
宋祁連話到此為止。
其實他也有些驚訝竟然了解到這一步。
聞朝随手打開了新聞,聽着聲音閉目養神。
這應該是一條娛樂新聞,新聞解說也很像營銷号,大緻的意思是說一個名為凱特杜林的投毒犯人入獄十七年,每年都有被害人家屬來探望,人們懷疑他的罪行是否真的成立,因此他突然成為了明星罪犯,很多人都慕名往監獄裡寄信和告白書等等,甚至有人揚言要和他結婚……
“無聊。”他又換了一個。
趙知返轉頭看他昏昏欲睡的模樣,不禁想到他們剛認識的那段時間,那次他好像也是突然就睡着了。
隻是後來才知道,原來是赫耳忒的毒性發作,才會導緻他時常昏昏欲睡,高燒不止。
他在回來前趁機問過姑姑,這種藥物的影響究竟有多大,究竟能不能治療。
趙祈宋卻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赫耳忒真的隻是毒藥嗎?”
随後她又說道:“解毒劑還在試驗階段,二期試驗還沒有完成,和他同樣情況的患者太少了。”
從比爾姆星回來她就投身于赫耳忒的研究中,隻是越是深入,她就越感到自己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赫耳忒真的隻是毒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