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我現在想回去,會失去什麼?”夏瀝舟沿着漫長的沙灘走,走回了海邊的小别墅。
“根據您幼年的身體狀況來說,你會失去小手指。”
“難怪……所以我小時候明明拿穩了實驗藥品,卻偏偏摔倒根本不是意外,而是因為我現在回去過後發生的必然嗎?”
“我想是的。”
“……”
“對了,3号怎麼樣?”這句話是問木憐君的,因為帝姬并不在這裡觀測3号。
“恕我直言,你不應該把他帶回來,你這樣做對得起原籬嗎?”木憐君向來都是直言不諱的性格,而他也正好說到了點上,夏瀝舟把他帶回來,全是因為當時有點情緒崩潰,而現在他後悔的要死。
“我不信他的出廠設置裡面有設置什麼對我有利的東西,等我找個機會把它拆了試試看。更何況我也不相信身為‘原籬’的他會真的甘于和我一起躲在這裡,他會找機會向外面發信号的,我了解他。”
原籬骨子裡是有股争強好勝的勁兒的,不然當年也不會去幹願受折磨升級,更何況這個3号的記憶,隻保留在了的原籬和夏瀝周去往貢城之後。在那時候原籬打心裡對夏瀝舟還是有偏見的,他更不可能讓自己的潛在對手将自己困在這裡。
畢竟也算是延續了千年前的計劃,夏瀝舟在組織裡當編外人員十多年,對于黑玄,可以說是能用盡的手段都用盡了,但仍然查不到他的任何信息。他現在幾乎都有些懷疑黑玄到底是不是曾經的那些人,或者說黑玄到底還算不算人?
黑玄不會放過潛在威脅,和所有人一樣,他肯定會在3号身上留下什麼,隻是現在還查不到,現在3号也做不了别的,因為有夏瀝舟的屏蔽在,原籬可以和夏瀝舟打的有來有回,是因為有後面的了解基礎在,但是現在的3号不行。
夏瀝舟想要回去,并不隻是說想見見原籬,他更多的是帶有目的的,他想到過去去看看這個神秘的組織領導人黑玄到底是誰。
你要說夏瀝舟對原籬的死沒有任何感覺嗎?那是假的,他隻是表面冷靜而已。但木憐君是知道的,夏瀝舟從來沒有關過他的權限,甚至在很多時候,夏瀝舟都會聽從木憐君的意見,他們從不是上下級關系。
“憐君,我離開的這段時間把他看住了。”
“當然。”木憐君一頓還是說道:“其實我還挺佩服你的,你真的不希望愛人死而複生嗎?”
夏瀝舟沒有回頭,他踢走一顆地上的小石子,小石子踢遠了,随着浪花滾進了海裡,消失不見。
“即便是我希望他死而複生,那也得是我自己親自操手。他是不會希望用這種方式活下來的,他向往自由,而他永遠是自由的,我不可能囚禁他,我也不會囚禁他。”
……
“你回來啦!”3号蹭的一下從沙發上起來,将自己手裡的小物件藏了起來,夏瀝舟裝作沒有看到。
“怎麼出門了也不跟我說說啊,我看你每次都一個人滑到海上去,是在想誰嗎?”相處了這麼一個多月了,3号對夏瀝舟的感情大多是依賴,原籬之前删掉的記憶,重要的都删掉了,但是他的理論知識還在,童年的那段記憶也還在,所以3号會覺得夏瀝舟很熟悉,慢慢接觸過後,這感情就變了。
可能3号自己也把不準對夏瀝舟的到底是什麼感覺,但是夏瀝舟和他說話的時候,他會莫名其妙的激動,心跳速度變快,如果夏瀝舟誇了他,他還會高興,高興一整晚。
說白了,這具複制體就是白紙,怎麼樣發展夏瀝舟有很大的決定權。
但是夏瀝舟不會去幹預他,因為再怎麼像,也隻是長得像而已,他終究不是自己已去追尋自由的愛人。
“我可能會出去一段時間,你自己在這裡好好待着,有問題就問全屋管家。”夏瀝舟随便說了句:“哦,還有最近信号有點不好,網絡可能連接不成功,你有空的話可以去試試修一修。”
3号:“知道了,你去忙吧,我不會亂跑的。”
夏瀝舟把他全身上下都掃了一遍,那目光盯得3号的耳根子泛紅,但夏瀝舟隻是在尋找把哪裡當突破口,悄無聲息地拆開它看看。
當天夜裡,夏瀝舟将别墅區的屏幕開到了最大限度,木憐君留在了這裡。
銀色小型飛艇抛開夜色,向磁中央的裂縫去了。
那家時空旅館經大半年前他們整治過後經營正常了起來,不過夏瀝舟并沒有打算以正規的方式進入,一旦留下信息黑會立馬就會查到。他将飛艇隐形,停在了3公裡外的深坑裡,自己趁着夜色沿入了旅館總控室。
都說一回生二回熟,夏瀝舟來這兒執行公務都有好幾回了,加之帝姬也曾經随原籬來過,她龐大的計算力,很快算出了進入的時間,進入位置和耗時,一頓操作行雲流水,夏瀝舟身影一閃消失在了裂縫中。
裂縫中依舊是純白的絲線,流過湛藍色的空間,無數絲線彙聚成河,緩緩向前流去。夏瀝舟借着帝姬提供的坐标點找到了原籬的命運節點:
天幕曆2024年12月的某一天,原籬10歲生日。
夏瀝舟起初并沒有找到準确的時間點,因為他不知道原籬真正的生日是十二月幾号。他從12月1日開始找,直到手指停在了12月21日。
那天是冬至,早早的天就黑了,夏瀝舟以局外人的視角,看到原籬的母親柏楊女士和她的先生原辭教授一道伴着風雪攜手歸來。
咔嗒——住所的大門打開,屋子裡的燈還沒有關,小原籬正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聽到開門聲,他飛快的将自己彈起來,一頭紮進父母懷裡。
“阿籬,我們衣服還濕濕的,小心碰到感冒,這麼晚了怎麼還沒去睡啊?”柏楊女士将小原籬的手湊到一起捂暖和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