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意識導入的時候出現了一些小問題。】系統看出了他在為什麼苦惱,安慰般蹭蹭洛茨的臉,【等出去就沒事啦!】
希望是這樣。洛茨深吸一口氣,不再想。
出租車在路過晨星公館的警衛處時被攔了下來,是洛茨降下車窗,警衛認出了他,才放的行。
“季夫人啊,您好久沒回來了!”警衛說,“歡迎歡迎!”
洛茨一言不發升上車窗,蒼白的臉色和慘淡的表情讓他看起來像是回憶起了丈夫死去的那天。
實際上是疼的。
……
出租車停在洛茨的房子前面。
洛茨下車,付錢,聽着身後汽車呼嘯駛去的響聲,走到門廊下,将指紋印在門鎖上。
“叮咚!”
門開了,一股輕薄的塵氣撲面而來。
洛茨側身躲了一下,走進房子。
【是要來這裡找什麼嗎?】系統離開他的帽子,問道。
短短幾分鐘,洛茨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他打量着一樓的擺設裝潢,漫不經心地說:【記不記得孤兒院的護工是怎麼說的?】
【嗯……】系統飛到水晶吊燈旁邊,【就是說季為檀要領養孩子的那個?】
【對,】洛茨點頭,【季為檀是顧慈的丈夫,他要領養孩子,顧慈卻一點兒印象都沒有,我覺得很怪。】
【确實怪。】系統應和。
它真的很喜歡亮晶晶的東西,不管是鑽石還是水晶,和它一樣亮的,它都喜歡。
整棟房子的裝修稱得上一句高格調,華麗的、優雅的,即使蒙上灰塵,仍然能讓人想起宴會上的金币——從人手中掉落,然後抛進水池,金碧輝煌的色彩在水的柔和下變得可以入目。
這是一棟很值得拿來炫耀的房子,但并不适合住。
洛茨盯着走廊裡的一幅畫發呆。
漆黑燒焦的稻田裡,一具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人的火炬正高傲地舉起手。對着搖曳的水潭欣賞自己将要燃燒死去的模樣。
這幅畫的作者在一個世紀前自殺死去,他的畫作在他死去以後翻了不知道多少倍。
但這幅畫并不适合挂在房子裡。
尤其是這棟房子還是一對新婚燕爾的夫夫居住的。
實在太奇怪了。
就洛茨知道的,季為檀和顧慈都沒有欣賞血腥暴力或者恐怖絕望的作品的喜好,這一幅作品的出現簡直難以想象。
……
洛茨隐約猜到了什麼,轉身跑去二樓,徑直推開了那間最大的卧室的門。
系統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後,看到洛茨進門以後也不嫌床髒,直接趴在床上去翻床頭櫃。
嘩啦啦,嘩啦啦。
精緻的櫃子被他從上到下依次掀開,裡面的東西全被扔到地上,香水瓶,毛巾,充電線,紙巾,亂七八糟的。
系統飄過去:【在找什麼?】
洛茨頭也不擡:【在找——】
他的聲音詭異地卡住了。
系統不明所以:【什麼?】
洛茨搖搖頭,盤腿坐在床上:【沒什麼,先不跟你說了,總感覺告訴你是在教壞孩子。】
系統:?
【那你發現什麼了嗎?】它繼續問。
【差不多吧?】
洛茨下床又去了另一個卧室,打開衣櫃往裡面看,接着又去翻床頭櫃。
整個二樓被他翻了個遍,結束後,洛茨返回最大的那間卧室,坐在床邊,對着一地的雜亂物品愣神。
系統好奇壞了,忍不住地問:【到底發現什麼了呀?】
洛茨滾着地上的玻璃瓶玩,告訴它:【顧慈和季為檀是形婚。】
【什麼?!】系統驚得飛到房頂。
洛茨無視它的驚訝,繼續說:【季為檀可能有一點生理上的病,這個我還不太能确定,但他倆确實沒有睡在一起,也不上床……我現在明白為什麼遺囑裡隻給了顧慈留了套房子了。】
季為檀并沒有真的把顧慈當做自己的妻子,他隻是一個工具、一個演員,到最後給點兒辛苦費就差不多了,不必大費周章。
系統還是很疑惑:【怎麼發現的呀?】
洛茨指指卧室的牆,也就是隔壁那間卧室。
【他們的衣服是分開放的,那邊那個衣帽間裡面隻有季為檀的衣服,顧慈的都在另一個卧室……而且這邊沒有應該有的東西。】
【什麼叫應該有的東西?】
洛茨抽抽嘴角,不知道怎麼解釋,于是随便糊弄:【就是一般人結婚以後會用到的那些東西,在同性婚姻裡更常見一些。】
比如潤滑液和小雨傘,洛茨幾乎把整個房子翻了個遍,一個都沒找到。
這可太不正常了。
結合上之前那些發現,結果不言而喻。
洛茨盤腿坐在地上,掏出手機。
突然發現原主婚姻的真相,他有點兒懵,心緒起伏,想找人說說。
于是他本能地點開辛迢阙的聊天框,慢吞吞地輸入一句話:
[辛先生,你覺得季為檀有沒有什麼秘密呀?]
信息發出去15分鐘,沒有任何消息,正當洛茨以為辛迢阙在開會或者忙别的事情的時候,手機震動一下,回信來了。
辛迢阙:[夫人,你才是他的妻子,應該比我清楚才對。]
用詞禮貌客氣,但洛茨卻覺得有些地方不太對勁。
生氣了?
他繼續打字:[那你呢,辛先生?你有秘密嗎?]
……
一間潔白溫馨的房間裡,辛迢阙半躺在柔軟的布藝沙發上,盯着手機屏幕,沉默不語,神色晦暗。
坐在他對面的女士似乎有些緊張,多次看向鐘表和手中的檔案,但是在辛迢阙無聲的制止下,她沒有出聲提醒,任由辛迢阙浪費時間。
兩人安靜了許久,周邊隻有秒針轉動的咔哒聲。
直到辛迢阙勾唇哼笑一聲,手指開始在屏幕上敲擊,房間才重新回歸到之前的氛圍裡。
女人觀察到,他好像發送了一條信息出去。
“好了,我們可以繼續了。”辛迢阙神情恢複冷淡,收起手機,說。
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