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
洛茨從一旁的樓梯上下來,沒幹别的,先打開孟簡的車後座和後備箱看了看。
“差不多應該夠。”他喃喃自語。
“什麼?”孟簡問。
洛茨關上車門,回過身來,指着角落裡的好幾摞書,讓他看。
“都是給孤兒院帶過去的。”他說,“我沒有車,所以要用你的放一下,行嗎?”
難得有良心,居然還在行動之前問了一句。
孟簡點頭,不知為何,竟然有了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放得開,這個車我以前經常開,跑跑鄉下什麼的。”他一巴掌拍到車前蓋上,語氣頗有些自豪。
或許是為着今天去孤兒院獻愛心的事,孟簡穿得很幹練,靛藍色牛仔褲配襯衫,外面是一件夾克,靴子将他的身高又往上托了幾厘米。
“那個瓶子也是用這個車上收上來的?”洛茨走到書本旁邊,随口問。
孟簡也走過去:“對,他跟你說的?”
洛茨“嗯”了一聲。
他試着提了提,發現昨天還提的動的書今天已經提不動了,于是相當幹脆利落地一撒手往旁邊一站,用眼神示意孟簡。
“上。”
孟簡左右看看,伸手指着自己:“我?”
“對呀,不然呢?”
“上哪兒?”孟簡問。
“把書搬車上去,”洛茨說,“我會給你喊加油的。”
“隻有這個?”
“嗯哼,我很柔弱的。”洛茨打了個哈欠,“真的。”
孟簡抽抽嘴角,他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辛迢阙會看上這個家夥。
當然不是說他不好,隻是這個人的性格也太刁鑽了,容易生氣,還很熱衷演戲,難道他就喜歡這種?還是說見慣了對自己畢恭畢敬的,所以想嘗試些不一樣的?
孟簡兩手提着書放進後備箱裡,順便将前段時間扔在裡面的盒子往更深處推了推,離開前果然聽到身旁有很有節奏的鼓掌聲。
轉過頭來,洛茨正靠在牆邊給他打節拍。
這感覺太詭異了,孟簡抓緊時間把剩下兩捆也提到車上,趕緊合上了後備箱。
“上車,走了。”
他招呼洛茨趕緊上車,等他坐進副駕駛關上門,孟簡擰鑰匙,拉手刹,踩離和,油門一踩就拐出了公館。
導航指示着孤兒院的具體位置,藍色的标識時不時轉動半圈,終點是一棟小小的樓房标志,紅色的屋頂,白色的牆面。
孟簡打着方向盤,眼中倒映着一條擁擠的小路。
他的臉上沒了之前的随意愉快,泯滅掉一切表情的臉上隻剩下一片冷淡的陰影。
“你喜歡他嗎?”當車輛拐過小彎,駛入一條颠簸的小路時,他突然開口問。
洛茨毫不意外他會這樣問:“誰?”
“這時候就沒必要裝聾作啞了吧,顧先生?”孟簡說,“還是說回答這個問題對你來說很難?”
“不算難,”洛茨輕聲道,“但是為什麼是你來問我?”
車遇上紅綠燈了,暫且停下來。
“随口問問而已,”孟簡随意敲着方向盤,“開車又沒什麼事,說說話。”
有這麼說話的嗎?
洛茨哼笑一下,沒把孟簡的真實意圖掀開。
顧慈和季為檀是在孤兒院門口一見鐘情的,這件事太多人知道了。
孟簡驟然這麼問,應該是有了疑心。
洛茨想到了什麼,倏地開口問:“你知道晨星公館的那套房子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麼吧?”
孟簡反問:“意味着什麼?”
“那是我辛勤工作的證據,”洛茨說,“雖然現在還沒變現,但隻要賣,就不會太便宜。”
“那……”孟簡沉吟着開口,“那你昨天還讓我幫你找房子?”
“有舍才有得,”洛茨又打了個哈欠,他總是很困,“比起晨星公館,我還是更想要一個身高190,藍色眼睛、中法混血、氣質冷淡、面容英俊、身材修長有力的辛姓男子。”
他把孟簡之前在聊天框裡對辛迢阙的描述又重複了一遍。
孟簡動作滞了一下:“這話以後别說了,我當時說着玩的。”
“怕了?”
“我怕他?我是怕他氣着。”
洛茨笑了聲,聲音很諷刺。
紅綠燈結束了,孟簡繼續往前開。
“……所以,你是喜歡他咯?”他再一次确認。
“也不一定啊,”洛茨吊兒郎當地開口,“說不定我是饞他的遺産呢?”
孟簡皺眉:“你饞那玩意兒幹什麼?”
“啊,我的終身夢想就是得到一個人的全部遺産,”洛茨坦然地說,“我需要一個人的遺囑上全是我的名字。”
“一個别人的名字都不能有?”
“可以有律師的,也可以有他的,反正其他的全得是我的。”
“……”
“不過最後也不一定就是他,”洛茨突然又說,“他好像不是很疼我呢……”
孟簡:?
他言辭激烈:“他不疼你?這不可能!他就那樣子,想的比誰都多,露的比誰都少,我可從沒見過他親自給誰遞請柬,更别說——”删監控了。
“可是他都不願意把他的秘密告訴我,我都把我的秘密告訴他了。”
洛茨打斷他的話,圖窮匕現,開始又一次的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