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的咀嚼着嘴裡的莴苣，元鶴辰的眼神空洞的盯着手裡的碗。

“阿辰哥哥，你若不喜歡莴苣就不要吃了？”

元鶴辰猛地回神，眼神再次聚焦。看着對面的團子有些想不通，這麼可愛的小孩真的是自己夢裡的那個男人嗎？

看着元鶴辰糾結的看着自己，莫臨淵揚起一抹單純的笑，嘴角的笑牽動着那雙冰冷的眼，眼中的寒意褪去，活脫脫一個可愛少年郎。

“啊，沒有，我就是在想明日就可以去國子監了，第一次去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注意的。”

莫臨淵看着元鶴辰低眉戳着碗裡的飯，夾了一塊小排放進他的碗中。

“阿辰哥哥，無需擔憂，國子監内隻有學監坐鎮隻要不舉止出格，就沒人敢動你。”

“大将軍府可不是吃素的，要不然咱們倆人現在可吃不到這麼美味的飯菜。說來，這還要感謝阿辰哥哥你呢。”

“殿下無須如此，要不然我一人吃也是無趣。畢竟徒長你幾歲，我自然要照顧好你。”

夾起碗裡的肉，元鶴辰壓下心裡的擔心繼續吃飯。

——

【唔，麻了，麻了。】角落裡元鶴辰悄悄地把腿放在一側坐在地上。

“利為利役，勢為勢屈，富人倉皇，貴人局促...”

元鶴辰的頭漸漸的在學正的話語中，越來越低，越來越低。

莫臨淵端坐在側，扭頭瞥見拄着竹簡和周公下棋的元鶴辰，嘴角彎起淺笑。

【和影衛說的一樣，還真是個少爺。】視線描摹着桌案上人的輪廓。

一抹褐色的身影木然闖入視線，莫臨淵一怔。

【學正什麼時候過來的。】

“唔！誰幹嘛。”元鶴辰生氣的擡起頭就看見，學正拿着戒尺立在一旁。

“小公子今日第一次來學堂就呼呼大睡，難道是胸有成竹，那你說說我剛才講到什麼。”

元鶴辰尴尬的看着學正趕緊坐起行禮。

“學正一言振聾發聩，學生感受頗深，想着想着就進入無我之境了，因而并未聽到學正後續所講。”

【啊啊啊啊，有什麼比逼一個理科生聽‘之乎者也’更痛苦的了。】

【他可以自己看書，但絕對不能長時間聽，這聲音也太助眠了。】

學正并未生氣，隻是用戒尺指了指莫臨淵。

“太子殿下，小公子即是你的伴讀，那你來替他回答吧。”

“......”

看着一言不發的莫臨淵，元鶴辰扭頭沖他擠眉弄眼。

【你剛剛不是坐的挺正的嗎？你也睡了？】

莫臨淵看着眼前人焦急的樣子，一點也不心虛，直接用眼神回道：【嗯，也睡了。】

【你這麼跪着也能睡！腿不麻嗎？!】元鶴辰一臉的難以置信。

——

一陣涼風吹過，元鶴辰的發尾被風吹到莫臨淵的額頭上，一劃一劃，帶來一陣癢意。

“饑而食粥，粥可省費，困而讀書，書可益智...”屋内學正的聲音緩緩傳出。

撥開元鶴辰的頭發，莫臨淵長歎一口氣，繼續筆直的站着。

元鶴辰向後依靠着門使勁在袖中掏弄着，不知摸到了什麼，揚唇一笑。

一顆油紙包裹的糖果出現在莫臨淵眼前。

元鶴辰嘴裡咬着一塊糖含糊不清道：“你，嗚，小小年紀，嗯，總歎氣幹嘛，這不也能聽見那個老學究說的嗎，看開點。”

說罷，用另隻手拍了拍他的頭。

“别摸我頭。”莫臨淵盯着這次罰站的罪魁禍首，一下抓過糖果，然後打掉頭頂作亂的手。

看着莫臨淵吃掉糖果繼續正襟危站，不由覺得好笑：【小屁孩，還挺倔。】

【好像有點好摸。】

攥起手指回憶了了一下毛茸茸的手感，【嘿嘿，下次還敢。】

——

“今日就到這裡...”

“二哥...今日..下學之後...”

散學的聲音傳入耳中，元鶴辰動了動有些冷僵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