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力極好的元巍,裝作沒聽見小康的私語。
元小公子其實算是他和小康的恩人,從南郡回來後,元巍已經完全“叛變”了。
【說實話,跟在小公子身邊這麼久,他現在也覺得,少主确實配不上小公子,小公子他,太幹淨了。】
“雖然事情也算因他而起,不過,這并不是他的責任啊,更何況他還救了我。”
“救你的明明是大公子。”小康不滿的小聲嘟囔。
“放心,放心,過年大家都有禮物。别醋了,我肯定給你一個更大更好的。”元鶴辰一臉認真的保證。
“好呀,好呀。”聞言,小康不再糾結。
當然,等小康收到一隻香豬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而且,随着時間的流逝,元鶴辰發現了一件事情,這個豬應該不是香豬,他好像被騙了。
看着小康毫無防備的給明顯加倍成長的香香帶上小帽子,元鶴辰決定不說了。
由于元鶴辰的放縱,後來,後院馬場旁邊多了一間小屋,上面的牌匾還是元父親手題字的“香房”。
再後來,還有坊間傳聞說,将軍府有一個“香房”是專門煉制毒煙的地方,裡面還關有藥人。每次,藥人被試毒都會傳來殺豬般的慘叫。
小康放下香香的尾巴,止住欲拽它去洗澡的動作,微微歪頭“啊?藥人?你說它?”。
回到現在。
元鶴辰已經一動不動的坐了一刻鐘了。
今天是農曆新年第一天。
一早,元鶴辰就讓元巍去匠石巷,把打磨好的玉石拿回來了。
“小公子,店鋪裡的師傅說,白玉的部分不多就一長條。剛好15歲可以帶簪,他就做了個玉簪。”元巍的話不停的在耳邊回蕩,一遍遍沖刷元鶴辰震驚的心。
桌上,敞開的木盒内一根祥雲紋樣的白玉簪,靜靜的躺在裡面。
這個簪子他見過,準确點說,是在夢裡見過,兩次。
當時,他還在心裡腹诽過,這個帝王的玉簪比之于一旁皇後的玉佩居然居然如此簡單,現在,他好像明白了。
所以,夢裡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那自己扮演的什麼角色,這玉簪到底怎麼回事?
“小公子?”
“想什麼呢?家宴要開始了,将軍和夫人叫您趕緊穿好新衣,去吃飯。”
元鶴辰的思緒被小康打斷,慌忙地扣上盒子,遞了過去。
“小康,這個收進庫房吧。”
“咦,這不是元巍一早拿回來的?”
“哦,小公子你終于想開了,我就說吧,不應該送...”
小康喋喋不休的說着,元鶴辰語焉不詳的‘嗯’了一聲。
看自家公子真不打算送了,小康沒心沒肺的拿着盒子去庫房了。
【不送,就應該沒事了吧。至于新年禮物,罷了,等以後再補給他一件吧。】
元鶴辰想通了,也不再糾結,起身去前廳吃飯。
“我要去三月春試。”元鶴辰扔下一顆炸彈,炸的宴席上的人都頓住了筷子。
元鶴昭手裡的四喜丸子從筷子尖溜走,咕噜咕噜地滾到元母手邊,元母眼疾手快地移開碟子擋住丸子前進的“步伐”。
【這小崽子,居然打的這個主意,我就說他怎麼突然就開始認真讀書了。】
心裡不贊同,但顧及元鶴辰的身體,她也不敢斥責。
【這要是氣他一下,大過年給我表演一個血濺飯廳,這年還過不過了。】
“那多累呀,在家陪母親呆着不好嗎?”
元鶴辰整個人微微頹了下去,【我也想呀,可不去趕緊謀個一官半職湊功德,他就要嗝屁了。】
“我意已決。”元鶴辰堅定開口。
因為才回将軍府,其他人不知道,元鶴辰已經看了半年的書了。元父等人不太在乎,都覺得元鶴辰是一時興起。
“孩子喜歡,就去考,到時候落榜了,你就安心在家待着,陪陪母親。實在無聊就讓你母親把無柳街的那家酒樓給你,你去當個小老闆。”
“夫人,你踩我腳了。右邊那麼大地方,要是擠的話你往鶴昭那挪一下。”
元母翻了一個大白眼,頓感無語。
“吃你的飯吧。”元母夾了一塊鴨腿給元父。
元父頓時變成星星眼,“謝謝夫人,一直記得我的喜好,我就喜歡鴨腿。”
看着桌上不斷冒粉紅泡泡的兩人,元家衆人紛紛表示吃飽了,吃飽了。
夜裡。
煙花在将軍府後院上空炸開。
自從城市禁止燃放煙花以來,元鶴辰已經有三年沒見過煙花了。
彩色的光映射在衆人的臉上,将元鶴辰的思緒拉回幾日前的生辰,今日的光像極了那日的火光。
【原來這就是一家人一起的感覺嗎?】
【有家人的感覺,真好。】
與元家一片熱鬧的景象不同,東宮一片的冷清。
一件玄色外袍和一個木盒靜靜的躺在桌上。
“那位知道您遇襲的消息,來問您要不要合作。”
“知道了。”
“下去吧。”
“少主,跟那位合作,您想要的就。”影衛的話被打斷。
莫臨淵神情冷漠的開口:“合作?與虎謀皮罷了。”
“下去吧,還沒走到絕路,絕對不能妥協。”
影衛不會幹涉莫臨淵的決定,領命後就轉身退下。
一雙修長的手拿起桌上的木盒輕輕打開。
如果元鶴辰在的話,一下就能認出來,那是他讓小康送去庫房的玉簪。